“我可不会干那种蠢事。”
下一秒,仿佛是回应他话语似的,接待室的门被敲响,随后打开,拎着豪华大饭盒的草壁哲矢走进来。
“委员长!您的午餐……”
不好!我还脸着地躺在地板上!
右手麒麟臂猛然发力,我拎着和我一样在地板上的云雀恭弥在草壁哲矢震惊的目光中冉冉升起。
云雀恭弥被提溜着领子,不太高兴地拿眼睛去瞪我,被我反瞪回去,唇角挤出极其轻的哼声,站定在我身畔,伸手拍掉我揪着他后领的手。
而我可没有那个闲心思管他的小动作,我忙着维护自己靠谱学姐的精英形象。
“呃,那个,我们俩,我们俩刚刚在……嗯…我觉得这片地板真好呀,哎呀这个,这地板真地板啊。躺起来很暖和啊。”
没想到草壁却平静地放下便当盒,九十度大鞠躬解释道:
“伊桃小姐,您无需为自己对学校地板奇怪的爱好和使用方式作出解释,这间学校的一切都是委员长的东西!不管是对地板【哔——】也好还是【哔——】也好都随您喜欢!”
说罢,他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向我比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大拇指,带上门,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秋天地上凉还是别躺太久的好。”
不,等等啊,我不是那种会对地板【哔——】和【哔——】的变态啊!!真是的,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把我往什么跟踪狂和变态的方向去想啊!!
沉默,迷惑,我转头看向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耸肩,自然地拿起地板上的饭盒,拆开来放在茶几上,一副“当我的部下就是要这样子处变不惊云淡风轻博闻强记”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单拎出来伊桃那一份问她吃不吃。
“……吃。”
看着地板上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红豆面包和香蕉牛奶,对比云雀恭弥的爱心手制豪华便当,我还是坐在他旁边对着啃起盒饭。
等等,家里一共就我们俩,做法水平都是能炒个蛋炒饭下个面条饿不死就成的水平,这份豪华便当到底是谁做的,草壁吗——?!不会是草壁吧——?!妈妈吗是风纪委员的妈妈吗?云雀恭弥你快看看你下属都快让你调成啥样了!!!
鸡飞狗跳的午休时间很快结束,我收起饭盒放在桌子上看着身旁的云雀恭弥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道了声“我要去上课了”便推门离开,他没有回话,那是默认的意思。
回到教室后也只不过是我无数无趣却又珍贵的日常中平静流淌着的一天,我百般聊赖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看尽生活中那些早已熟悉的色彩,盘算着下午跟踪沢田纲吉到几点。
树上的蝉鸣依旧在响起,明明不是夏天,但却可以听见蝉鸣吗?托着腮向窗外寻觅,树杈上仅此一只的孤零零鸣叫着的蝉,却像要燃烧尽生命般嘶吼出分外响亮的叫声。
独活到秋天的,比起它的同伴们格外长寿的那一只个体,在下午毒辣阳光的照射下透明的翅膀显现出一股迷幻的红色,这么竭力地嚎叫,是为了寻找到伴侣吗?但是很可惜,你是仅此一只地独活到秋天的蝉,这个世界注定找不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那个,在上课之前,同学们请看过来一下。”
班主任用钢笔的尾端敲打黑板,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好了,介绍一位转学生,洛同学,请进吧。”
笃笃的脚步声,伴随着那一抹鲜亮的色彩,摇曳着的红色双麻花辫踮起脚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洛李子,是来自意大利的转校生。”
红色的双麻花辫,少女身形娇小但肉眼可见的强健,脸上带着些雀斑,神情冷冷的。
“欸,班里的空位…只剩下雨宫同学的原位了吗……?嘛,没什么,算了,你坐过去吧,洛同学。”
目光随着那位少女而移动,我死死地盯着她那双红色的双麻花辫。
她落座在我旁边,代替在大众视野里已经被判定为“死亡”的,失踪一年的雨宫葡萄,成为了我的新同桌。
而那鲜红的,如同火焰,摔碎的血液,腐烂的浆果一般的头发。
我曾见过的。
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