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有惊无险地离开后就能回村,谁料一出洞就发现村里人瑟缩地聚在一起,躲避那道身着藕粉衣裙,头戴帷帽的人。
“荷华?你怎么来这了?”红衣男人把阿进给繁意抱着,走到她面前。
“有外人进来,”荷华抬眼扫过三人,在其中一人身上停留最久。
她扯着嘴,“你没禀报,那几位让我下来探探。”
推开挡视线的男人,荷华挑眉盯着那呆傻而不知自的人,“你上山禀报去,村里我来守。”
“……我才下来两天,”
“两天还不知足啊王多桥,”荷华打断他,好心提醒:“莫不是要等着那几人下来,亲自听你禀报。”
王多桥捏着大刀没吭声,荷华也懒得搭理他,绕过人来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前。
“章榕溪,你小子怎么来这儿了?”
被问的章榕溪腼腆地笑着,“啊?你谁啊?”
山坡的荒屋里,三人坐在一边齐齐看着如在家自如地吃果子啃烤鱼的荷华。
“章少侠,这位娘子是?”宜明捂着嘴问。
章榕溪正混乱着,总觉地在哪见过荷华。被宜明一问突然记起来,这不是在瓦子里那位发间簪这丑白花的娘子?
“咳咳,”他用胳膊把宜明往林景遇那赶,目不转睛地盯着荷华的脸,“这位姐姐可是认识我?”
“自然是——不认识。”
荷华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拉长音。见章榕溪亮亮的眸子猛地暗下,眉眼弯弯,心情极好地啃了块鱼肉。
故意不去看章榕溪哀怨的眼睛,荷华举着手中烤鱼,“这鱼肉质不错,你们哪抓的?”
“下面的湖里抓的。”宜明默默出声。
“……”
荷华笑容凝固,荷华吐出鱼肉,荷华拿水漱口,荷华平静心情。
“你们很会抓,下次别抓湖里的鱼了。”她捏着眉心指着山顶,“多往上走走,可吃的一大把。”
昏昏欲睡的林景遇睁开眼看着地上吐出来的鱼肉,又闭上眼。
“出去?”荷华这边正套着章榕溪话,听见他们来这的缘由和打算,眉眼间有一瞬间的躁意。
“你们可知这是何处?可不是想来想走就一句话的事。”
“何处?”宜明压着眉头,惨白的指尖死死攥着林景遇的衣袖。
瞧见这位秀气郎君微微泛红的眼眸,还有话语里藏不住的颤抖。荷华眨了眨眼,“仙境啊!”
“仙境?”与料想的回复不同,宜明害怕的情绪一怔,看向林景遇的脑袋空空的。
后者右眼撩开一条缝,“险境。”
仙境,险境,陷阱到底是哪一个呢?语调如此相同。
“是啊?这一处,可是上天孕育救世主的一方天境呢!”
荷华冲林景遇点点头,“万千生灵,集天地之华,凝练一人。让救世主就世间疾苦,劈开新的天地。”
救世主……林景遇眼睫微动,他歪了歪头靠着柱子,没有继续下去听下去。
再次睁眼身边只有躺在干草堆上小憩的宜明。他伸着懒腰活动筋骨,摸起被宜明放在一旁的木簪挽发。
迈着懒散的步子在山里瞎逛,林景遇不知为何停下,定睛一看脚下那较为深色的落叶。
提劲往后翻,与此同时那片深处坍塌露出张牙舞爪的捕兽夹,兽夹齿痕莫有明显的白膏,显然不是好东西。
陷阱。为谁设下的?我?
“铮!”
火星子燎断几条碎发,匕首挡着一把刺往心口的长剑。林景遇视线抬到来人的脸上,这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面容。
手臂发力把人挥开,他侧身避开紧接而来的飞镖,脚尖勾起石子投回去。
一声闷哼有人从后方树上跳下,捂着心口来到最先刺杀林景遇的人身边。
像是信号,陆陆续续冒出几人,在低处,在高处,在平底上,持着各异武器指向同一人。
不解哪里惹到这么多人的林景遇诚心发问:“杀我?还是问话?”
没人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默契配合,每一击都是往命门来。
林景遇握着匕首警惕四周,与十人战成一团。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守村的时候给我添麻烦是不是?”两把长剑分别扎入李须韫两侧,防住暗箭。
荷华带着一脸气愤的章榕溪从山上下来,瞥了眼某处高树上看戏的两位心中唾弃。
“有话好好说,只知道杀杀杀那还是人吗?对不对啊,诸位。”
“荷华你打算把他们留下来?”与荷华交好的次月拾起打斗掉落的发叉别回去,勾着金粉的眼在章榕溪身上转了几圈。
荷华哼了声当作回应。她知道能决定的人还没答复,暗骂这两派争斗波及她一个闲人。
挂着不走心的笑仰头发问:“两位首领,这三人我瞧着喜欢,便打算留下与我一道,望恩准。”
真烦,能不能把这两人杀了,这首领她来做。
“随你。”如蝴蝶飞落的身影出现,女人拍走衣袖上沾上的木屑,赏了一眼给林景遇便不作声。
而另一位下来的,他穿着一身文人装扮不可置信地走向中心的林景遇。
难以平静的心绪,脑海翻涌起的回忆,还有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让男人喉间炸开腥甜。
虽已在王多桥口中知晓这人,可真当见到,以及从未想能有机会再次见到的林家枪法那刻,他心中波涛汹涌,说不出任何话。
“方饼是吗?”男人垂着眉眼,深吸一口气继续:“是个好苗子,你与我来。”
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林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