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巽不满地大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人看门,还有我爹,他也要看门吗?为什么也不回来?”
他在白宁杭怀里像条离水的鱼儿摆动,“我明明有娘有爹,却跟个孤儿一样,别的小朋友都笑话我,没有爹娘……呜呜呜……”
万幸还有层屏障隔住了阿巽的哭喊,不然整个幼稚园都飘浮着他的控诉。
白宁杭将他放在椅子上,端来热水,用帕子细细擦拭他哭得涕泗横流的脸蛋。
“他们为什么不带上我,女人,我好想和爹娘在一起。”
阿巽委屈极了,比昨天被横东他们欺负后还要委屈。
白宁杭见状,不免也心疼,耐心安慰:“那里太危险了,不能带上你,你娘也是为你考虑。”
“至于你爹……”白宁杭咬咬牙,“你就当没这个爹吧,他眼里只有你娘,其他的人他一概都是不理会的。”
阿巽瘪嘴,“那他们什么时候才不用替别人看门啊,原来还是爹在带我,可你来了后,他也跑去找娘了。”
“我想像从前一样,和爹娘在一块儿,你也和我们在一块儿。”
白宁杭想到鸣筝与归山繁昨夜说的封印:“或许很快了吧。”
只差最后一次的献祭。
小屁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阿巽埋怨了会儿,自己又想通了,开开心心地就要找霸天。
“乖乖,记得不能告诉其他你娘回来过。”
阿巽用力一点头,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当然知道,昨天娘跟我们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让人看见她。”
他迈着小腿跑开。
路上,面对凛月等人关心的询问,阿巽熟练地扯谎道:“做了噩梦被吓哭了。”
朝日爬出地平线,朝霞的余烬尚留在天空。
陆陆续续有家长带着园生来上学。
白宁杭和归山繁一起站在园门迎接。
“园长,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你说的那个校车接送啊?”不少家长都来问这个事。
白宁杭如实相告:“还要些日子,车是定做的,所以慢些。”
忽的,两个大高个挡在她面前。
白宁杭狐疑地上下打量。
眼前的两个男子壮如虎,浑身黑漆漆,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眼睛。
气场强烈,非常有□□的专业范,引得周围的家长纷纷侧目而视,避之不及。
按理说,这样瞩目,她应当会更早注意到。
可直到他们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恍然惊觉。
是蜜獾他们找来的打手吗?白宁杭暗自揣测。
秉着先礼后兵的原则,白宁杭制止了欲切磋一番的归山繁,弯眼道:“我看二位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位大高个微俯身,“白宁杭?”
“对,是我。”
两位大高个立马恭敬地分开退至两边,双手背在身后。
白宁杭疑惑地眨眨眼,没弄清楚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一道稚嫩的童音脆声道:“你就是白宁杭?”
白宁杭低头一瞧,只见一位身材圆润的小男孩十分不客气地看着她。
他指着幼稚园的招牌,用施恩般的语气说:“我要读这个幼稚园。”
小男孩唇红齿白,穿着一身鹅黄麒麟圆领衣袍,麒麟鳞片绣以金线,眼睛用珍珠点缀,金光闪闪。
腰带白玉带,项环金锁,活脱脱一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年纪虽小,可举手投足间大大方方,甚至带了些许趾高气昂。
好像猜到是谁了。
白宁杭蹲下身,逗他,“要带上家长才能报名哦。”
“还要很多很多灵石,小公子你有吗?”
那小男孩却在端详她,一脸严肃,像是有些不满意,半晌未说话。
白宁杭好脾气地又说了一遍。
“我听执律向皇……姑姑提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小男孩失望地摇头,“可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厉害。”
白宁杭笑道:“那世子殿下,厉害的人是怎么样的?”
祝尧震惊地瞪大眼,往后退半步:“你怎么知道我是世子的?”
他根本没有说过他是世子。
她会看穿其他人的所思所想,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吗?
祝尧忽觉眼前笑眯眯的女人有点深不可测,但很快镇定下来,命令道:“既、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不许声张,听到没有?”
“否则,我就让姑姑把你抓起来。”
白宁杭看向周围,来来往往的家长皆好奇地观望着他们。
这动静很难不被声张。
白宁杭提议:“我们先进去谈吧。”
祝尧冷哼一声:“终于记起礼数了,我就勉为其难地进去……”
“白宁杭在哪里!出来!”
“对,快出来!”
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祝尧的话,也吓得他一抖,身旁两个大高个忙将他抱在怀中护着。
不远处,二十余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或扛着锄头,或拎着铲子堵着整条小道,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