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日子定在了六日后,虽是远行,但此行意在抓人回京,不好大张旗鼓地带着两三车行礼走,所以宁依棠给宋明珠精简了不少,只带了几身衣物,剩下的就是数十张银票,还有几十两碎银,以及不知道多少金银首饰,宋明珠只觉得自己身上挂着座金山。
“阿娘,就算远行花钱多,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宁依棠不赞同地一瞥,“你懂什么,这银票是放在包袱里的,这碎银呢是放在梅花身上的,至于这金银首饰是放在马车夹层里的。万一路上遇到打劫的,总有一样能藏住。”
宋明珠转开眼,她觉得若真遇上打劫的,被洗劫一空的可能性更大,劫匪估计会拿她当财神供着。
临行那天,因着要避人耳目,宋明珠被迫起了个大早,正跟早起准备上朝的宋明宽和宋明昭撞上。
那头,宁依棠和宋朗也走了过来,在门口嘱咐宋明珠,“不管你们此行是什么目的,一定要以安全为主,记住了吗?”
宋明珠用力点头,“放心吧阿娘,就阿爹给我挑的那几个侍卫,瞧着一个能打十个,绝对安全。”
宋明昭翻了个白眼,许是知道此行再无回转的余地的,只警告似的对宋明珠说:“离他远点。”
“是是是。”宋明珠乖巧应声,转头就抛到脑后,抬手准备将大门打开。
宋明宽拦住,“做什么?”
“开门准备走啊。”
宋明宽按着宋明珠的脑袋,将人转了半圈,“你的马车在后门。”
“……哦。”
宋明珠又一路小跑着赶到后门,果然瞧见一辆极为眼熟且华贵的马车停在那里,而自家准备的那辆极为朴实无华的马车则灰扑扑地停在后面。
她愣了下,确认周围没别人之后才上车。
“怎么用的是你家的马车?”宋明珠抚着熟悉的装饰,开口问道。
谢蕴将茶桌摆出来,烹茶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你第一次出远门,不一定受得住舟车劳顿,若是马车不好怕是更难受。反正以我在京城的名声,闲来无事去别处游玩散心再正常不过,索性直接摊牌,等会儿到了城门口你别说话就是了。”
宋明珠接过茶盏,视线透过车厢看向后面跟着的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那后面那个呢?”
“纨绔子弟出门游玩,带两三个仆役伺候不是很正常。”
就这样,一行人很顺利地出了城。
宋明珠在过了城门后就睡了过去,谢蕴的这辆马车比一般的要大,也更长,茶桌后面还有个小塌,足够宋明珠窝在上头睡觉。
事实证明,谢蕴的想法是极为正确的。
宋明珠仅睡了一两个时辰就被晃晃悠悠地马车给晃醒了,睁开眼时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地朦胧。
直到眼前被递上一盏清茶,宋明珠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如何?”谢蕴问道。
宋明珠摇着脑袋,“还好晨起没吃饭,不然这会儿怕是要吐个精光。”
谢蕴了然,抬手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一包东西,打开后,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在车厢内。
“糖渍话梅?”宋明珠这味道被勾得心痒痒,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谢蕴,“能吃吗?”
“能。”他捻起一颗递给宋明珠,“但只能吃一个,你晨起没吃东西,不好多吃。”
“一个也行。”宋明珠接过后便直接塞进嘴里,酸味刺激着舌尖,她脑袋里那股昏沉感觉消散,而后甜味慢慢泛上来,醒神的同时又勾起了她的馋虫。
就这样,靠着各种酸果,以及夜里住的客栈,宋明珠终于磕磕绊绊的坚持到了目的地。
在瞧见赤南城门的那一刻,宋明珠险些热泪盈眶。
“小一,你要是现在告诉我,水杉昨晚上就离开了,我一定跟你拼命。”
【……】
【宿主放心,水杉还在,她昨日刚从一座山上下来,今日没安排,就打算在客栈里休息。】
“好!”
宋明珠重振旗鼓,拉着谢蕴就往水杉所住的客栈去。
两人定好房后,将包袱放在各自房间里,也不需要暗卫探查,宋明珠直接带着谢蕴踹开了水杉的房门。
彼时水杉正坐在床头缝补前几日爬山弄坏的衣物,突然传来一声响,将她吓了一跳,针尖狠狠刺进了左手食指。
“嘶。”水杉立马将手指含进嘴里,将手上的东西一撇,气势汹汹的就往外面走,“谁啊!”
转过屏风,水杉便瞧见了风尘仆仆的宋明珠和谢蕴。
许是在京城待过,又在宫里伺候过几年,水杉一眼就看出这两人非赤南人士。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暗暗打量着这两人,“观二位的衣着首饰和周身气度,怕是京城人士吧。怎么,来赤南游玩找错房间了?”
宋明珠难受得紧,只想说清楚之后好好休息两三天,所以根本不理会水杉的试探,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们来找你,为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