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钰不羞不恼,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多谢大王关心,只是也盼着大王多关心一下自己吧,后宫空置多年是为何啊?”
“呀。”卓长钰眼皮一低,落到赢不染衣袍凸起处:“原来是有此癖好。”
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崩裂不少,那滋味绝对不好受,这种情况下还能生龙活虎,可见不是一般的禽兽。
赢不染脸色一沉,一双眼睛刀似的刮在卓长钰脸上,恨不得活剐下一片肉来。
“你、很、好。”
他咬牙切齿的丢出几个字,随后便起身回到床榻。
……逃了?
卓长钰整理身上的衣衫,眉头一低,唇角便泄出一抹笑来,也掀开被子入睡了。
本来还有几分难眠,经过赢不染这一番闹腾后,竟也生出几分困意来。
…
昭国与齐国的领土并不接壤,中间隔着一条河,河对岸是一个小国,过了那小国后才是齐国。
想当年昭齐交战,沦为战场的便是那可怜的小国。
昭国数万大军行动的动静不小,虽早宣扬出去是为帮齐国废太子卓长钰清君侧,可那小国还是害怕赢不染那阎王爷顺手就给自家灭了,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国君更是早早守在了边境等候。
眼瞧着昭国王旗迎着落日余晖飘扬,那国君连忙率百官上前迎接,掀起衣袍没有办法犹豫的跪下。
“拜见昭王!”
后方轿子内,卓长钰抬手掀开车帘望过去,心中了然。
赢不染声名在外,是给这国君吓坏了。
弱国无外交,为了自己的领地、百姓、融入,即便是同为国君,也是跪得的。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帘子重新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摇摇晃晃的重新前进,卓长钰又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发现那国君正陪着笑为赢不染牵马,身后的官员们虽脸色不好,却没有先前那般惶恐了。
看来是谈妥了。
昭国欲攻打齐国,必定要经过此处,昔年二国各自强盛之时,此处算是半个缓冲带,谁也没主动去碰,后来齐国日益衰弱,这国君的心便与齐国一起悬了起来。
若是昭国有心一举拿下齐国,那么最先消亡的,绝对是他们这夹缝之中生存的小国。
好在,赢不染如今还没有那心。
许是因为卓长钰的目光不加掩饰,赢不染很快便有察觉到,并偏头与他对上目光。
紧接着,那人便拨开国君的手,在国君战战兢兢的目光中调转马头,来到马车旁,烦躁的敲了敲床沿,没好气问:“做什么?”
卓长钰:“或许我并没有说话。”
赢不染哼笑一声:“你那眼睛直勾勾明晃晃,说你心里没藏事鬼才会信,别想着懵孤。”
卓长钰愣了下,随后轻轻笑了声,抬手一指远处的山坡,张口便扯:“瞧瞧那。”
赢不染望过去,不明所以。
耳边,卓长钰的声音继续响起:“那是你我交战之时,军队投出的火石留下的痕迹。”
昔年两军各有胜负,齐国势头最猛的时候一度险些打到昭国的边境,如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痕迹都尚未消退。
昭齐的炮火,落在了一个无辜的小国。
赢不染也跟着回想起了那段日子,说:“你那个时候是真想杀了孤。”
杀了赢不染,昭国必定大乱,就算不能一举拿下,也能撕下好大一块肥肉来。
卓长钰并不反驳,而是反问:“难道大王不想杀我?”
“当然想。”赢不染抚摸着马儿的鬃毛,悠悠道:“且看如今的齐国,若是你早早死了,齐国早走上绝路。”
齐王一意孤行,杀忠臣,亲小人,宠妖妃,重赋税,听说如今齐军守在边境线上不为防守,只为堵着路,不叫上头的百姓出去逃难。
如此乱象,即便赢不染不出兵,十年之内,齐国也必定会走上绝路。
卓长钰微笑着开口:“只可惜,你我都活下来了。”
穿胸一剑没能叫赢不染死,地牢蹉跎也没能杀死卓长钰,几经周折,他们终究是有了更大的牵扯。
“卓长钰。”赢不染忽然叫了他的名字,抬手去摸上他额角那早已结痂的伤,漫不经心道:“孤如今倒是觉得,你得活着,长命百岁才好。”
“承大王吉言。”
这小国君王战战兢兢,生怕有什么地方惹怒了昭国来的军队,伺候的十分仔细,准备了十分隆重的接风宴,谁知赢不染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们撤了下去,转头拉着卓长钰回了准备好的屋子。
屋内早已点好了烛火,这次明亮的很,窗户也关的死紧,不至于再被吹灭。
卓长钰偏头躲过那凑上来的唇,抬手攥紧攀爬至自己腰间的手,二人一对视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当即在屋子里交起手来。
这次衣衫完整,比昨夜更好动手些,动静也闹得不小。
怕让昭王饿着的国君捧着热乎的夜宵,站在院中犯了难,期期艾艾的看向陪同而来的乌黎卫首领,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着:“敢问这位大人,如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