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见你弄过几次,怎么也学会了,以后这件事我可以为你代劳了。”荀木笑着说,“柒柒,跟我走一趟吧。”
身前的人朗目如海,神秘而又深情,他绅士般的朝她伸手,像极了一个守护者的邀约,时柒心有意动,将手放了上去。
“去哪里?”
“昨天命案的尸体找到了,需要你去处理,对了,把你小箱子带上。”
珞城城北,一座府邸矗立于此,府邸门前杨柳周垂,与四年前的模样截然不同。这里的对面,是曾经扶家的住宅,扶家旧址依旧是断壁残垣,历经几年岁月也长了些杂草。因为死得凄惨怕有鬼魂作祟,所以即便有这诺大的地方也没人愿意买下重建。
轻风拂过,拂起的是过路人的衣摆,抚的是旧人的心。虽然已入秋,但杨柳还有尚在青处,随风细细摇晃。本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美景,但对于林家来说,却无心观赏。
自从昨日命案之后,尸体不翼而飞,程旭也暗中派人在找都有没有下落,今天一早,倒是直接出现了,一具碎尸,就放在林府门前。林府家丁一早打开府门便被吓得失魂,连忙派人到县衙报案,如今是荀木接手案子,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尸体碎得很厉害,手脚都被分节砍断又被装进麻袋扔在林府前。荀木赶到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他们喁喁私语个不停,直到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走出一个气质出尘的人,细语声更大了。时柒走到尸体前,戴着手衣将袋子扒开,蚊蝇被惊得乱飞,腥臭味扑面而来,在场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样?可以接吗?”荀木帮时柒寄好面纱后也蹲下来看。
“尸体碎成这样,这是有多大的仇?接好不成问题,但首先得确定死者身份,他家人是否愿意接好。”时柒看见头发,用力一拽,拉出他的头,凝结的血块沾得到处都是,林府管家当场就昏了过去,众人被这一幕吓得尖叫不已,看时柒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就连一旁见过很多尸体的程旭不由得钦佩时柒,只见她毫无怯心地摆弄着尸体,怕是没有哪个姑娘能如此了。除了荀木,他看着时柒平静地神情,竟然生出几分心疼,到底是做了多久的连线师才能将胆子练得如此大,若说天生如此他总是不相信的,但他将这股心疼压到心底,当时也没问出口。
荀木挽起衣袖,有一番想帮她的作势,直接被时柒拒绝了:“你别弄,待会脏了你的手,没有多余的手衣给你,万一这尸体有毒感染你怎么办?你离远点,等我摆弄好,然后查查这人是谁。”
荀木倒是不怕什么毒气,只怕在一旁妨碍到她便没打扰她,转身问了林家主:“贵府有与什么人结怨吗?”
林家主也是历经风雨的人,虽不至于像管家一样被吓晕但对此意外也惊魂未定,他看着这年轻的知州,竟在这小辈的问候里感到几分安心感,他说:“回大人,林府做着本分生意,也是从不做坏事的本分人,并无与谁结仇,虽然尸体出现在此让大家感觉林某脱不了干系,但还得大人明察才是。”
荀木敛着眸思付,身后的时柒出声道:“已经摆弄好了,林家主,烦您来看看,认识这人吗?”
林家主上前一步,见七七八八的碎片大致摆成了躯干完整的模样,头发被拨开露出那双沧桑的脸。他惊呼道:“这不是城里的张疯子嘛!他本是扶家的下人,扶家出事后他便疯了,也没有家人,整日流走在街巷疯疯癫癫的,靠乞讨过活!只有他来林府讨饭吃,我夫人还给他吃好!更不会跟他结怨,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下场!”
听完他的话,时柒再次认真打量,果然有了印象,他就是昨日在巷子里和孩童们说故事的疯子,没想到竟然死了。
身份确定了,没人收尸,荀木找了仵作来查,死于一剑毙命,是死后分尸,时柒秉着职业原则还是花了些时间给他缝补好,本来像这种没人管的尸体,照例会被仍上乱葬岗,但却被城中百姓拦了下来,说是死得年轻怕是怨气重,怕日后鬼魂来扰城,所以要把他火化,没了尸身戾气少一些。
程旭被他们这一套鬼神论给整得头疼,最后没有办法,让知县差人来处理此事。
莫名城里死了一个人,且死状惨烈,难免引起恐慌但也架不住八卦之心,纷纷涌过去看焚尸。柴火架得很高,烈火熊熊冒着浓浓黑烟,随之焚尸的恶臭随风飘来,引人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