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累不累?脚痛不痛?”荀木试了水温,刚好适合的时候,又为时柒脱了鞋袜,轻轻地给她揉脚,这种事他以前从没做过,但如今夜夜做倒是没觉得疲倦,反而乐在其中。
“不痛。”脚是不痛,但昨夜的困意姗姗来迟,她有点困了。
程旭踩着蹬蹬声上楼来,脚步匆促似有急事,他此时也顾不得打扰到主子,站在门口说话:“主子,有急事相报。”
见荀木不想搭理的意思,时柒莞尔笑道:“先去看看吧。”
“我马上回来。”荀木擦干了手,走出房间,“怎么回事?”
“今日午后,在城南小巷里出了一起命案,死者死状极其诡异,如此令人震惊的一件事居然不过半时辰便被压了下来,案发现场被处理得干净,县衙那也没透露出什么结果,像是不了了之。但有人速度更快,才几个时辰便匿名传了信笺送往亶州知府处告发此事,还有当年扶家被火灾灭门一事都被揭发,信上的意思是想请人彻查此事,知府大人将此事上报了朝廷,属下也是收到了书札才知晓此事。”
荀木接过书札,展开而看,果真是要他在此查案。珞城这些年来都是对外和睦,没想到里子却是如此糟糕,不让此地县太爷查,怕是有官官相护这种腐败事情存在。
“你派人暗中去查探一下,传信的人是谁还有今日那死的人又是谁,如今尸体在何处。”荀木吩咐道。夜里开始起风了,簌簌的寒风吹得窗柩啪啪作响,荀木索性关了窗,进屋时却看见时柒头靠着床框,睡着了。
盆里的水也已经凉透,荀木将盆挪开,给她擦干脚,再将人抱进榻上。想到她昨夜都没睡,荀木脑子小人做了一番斗争,最终担忧胜过礼仪,打算今夜在此陪着,于是他脱了靴也上了榻。被褥里的两只手交握,小的那只从冰凉逐渐开始升温,睡得很沉,哪怕荀木借机亲了她好多次都不见转醒。
“真乖。”荀木忍不住嗟叹,附身又亲了一下。说来奇怪,读书办事的这些年,他从未痴醉于男女之情,对谁都是知分寸懂进退,但如今心里有了人,脑子里尽是这些情与欲。
时柒睡了一场好觉,睁眼时候天已经明尽。坐在一旁查看卷宗的荀木听到声响,上前扶了她,见她眼眸从迷蒙逐渐转为清明,他笑了笑:“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睡了,已经睡够了,今天要去亶州吗?”
荀木拿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涣洗面容,时柒仰着脸看他,眉如墨染眼如星黛,得见他眼神暗了暗,随之他弯下腰一手扣住她后脑,深吻顺势落下。时柒闭着眼乖乖接着,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密。
一吻分,时柒呼吸不匀。荀木手指绕回她耳侧,蹭了蹭她耳上的墨痣,又亲了亲她眼睛,似乎满足了这才答道:“暂时不回,可能还得好些日子。”
这时时柒才注意到那桌上的卷宗,问道:“这是,又有了案子?”
“嗯,昨天的命案。”荀木把事情给她说了,又补充道,“昨夜我在你这里歇息,整夜都没听到哭声,这很奇怪,如今又牵扯许多陈年旧案,这其中可能会有所关联,所以亶州知府命我在此查清案件。”
“他怎么知道你在珞城?巧合?”
“不知,兴许是巧合吧。”荀木说着将卷宗毫不忌讳地递给时柒看,说着,“又是一堆陈年旧事,现如今都过去多少年了,多少事早已尘归尘土归土,查案根本就难以入手。”
时柒大致看了卷宗,在四年前,珞城发生了一场命案,扶家上下几十口人命都丧于那一场火海之中,扶家小姐扶栀侥幸逃过一劫却是身子被烧伤,毁了容,事后扶栀前去县衙报官但苦于没有证据,命案最后以不小心走火结案。这一件事当时在珞城算是一件大事,但却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去,城中的人仿佛从未听过见过此事,对往来的外乡人闭口不谈。
“扶栀?是那天的那位摊主?”时柒想起来那位哑声的姑娘,得到荀木的肯定后,她觉得有些怪异,“如果真是仇家所做,那扶栀应该是活不了了呀?留着她岂不是相当于留了个炸药包?”
“这些疑点还得仔细去查,不急,总会查出破绽的。”趁着时柒看卷宗的功夫,荀木已经给她梳理好了头发,也学着她那日的编发,倒也编得有模有样的。时柒侧身看了铜镜,发现他还用一根荼白色发带交织着编,为着素净里添了亮点。
“你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