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见惯了生死,却莫名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姑娘离去,甚至,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以。”
扶桑的话,让慕容景历悬着的心稍稍落地,紧接着下一句话又让慕容景历刚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但我没有把握可以治好她。”
慕容景历呼吸猛地一滞,脸色变得难看,“你什么意思?”
连扶桑都没有把握治好的病,那这世上还有谁能治好。
“我能做的,就是让她活着,”扶桑深吸一口气,说:“尽量活的长久一些。”
“她到底什么病啊?”齐问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疑惑的问出声,到底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居然连扶桑都治不了。
“不是病,是毒。”扶桑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重新放回到被子里。
“毒?”
“嗯,”扶桑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若我猜的不错,这毒,在她还未出生时,就已经种下了,伴随她这么多年,恐怕早已深入骨血。”
她之所以体弱多病,并非是因为早产,而是毒。
房间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沉重起来。
扶桑率先起身,对慕容景历说:“我先去熬药了。”
慕容景历点点头,任由他离开,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这样一个能轻易牵动他情绪的人,就要这么没了吗?
*
白聆祤外出迟迟不归,可急坏了白夫人,就差派人全城搜寻时,忽然收到了厉王府的来信。
白夫人虽然心中十分不解,她昨日去厉王府求见神医都没有见到,今日这厉王为何还专程给她送信?
等看完信上的内容后,白夫人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喜的神医会亲自为她的女儿治病,怒的是厉王就这样众目睽睽的当街把人抱回到自己府上,她女儿还有何清誉可言。
不行!白夫人坐不住了,当即就要去厉王府接白聆祤回来,没成想到了厉王府,却被人拦在门外不让进。
“我不进去,我只是来带我女儿回去的。”
白夫人深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虽然面前只是个下人,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谁让这是厉王府的下人呢。
“原来是白夫人,刚才多有得罪,殿下说了请您到府内一叙。”
听闻白夫人来接白聆祤回去,齐问急忙跑出来打圆场。
白夫人这才顺利进了厉王府。
厉王虽然多年不曾回京,但这厉王府的宅子比起京中其他官员家,丝毫不遑多让,就算和安王府相比,也毫不逊色。
白夫人小心谨慎的跟在齐问身后,连眼睛都不敢四处乱动,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她虽还没有亲自见到厉王殿下,但那些关于厉王殿下的传言,她可是早就有所耳闻,这位厉王殿下凶名在外,叫人闻风丧胆。
“请。”齐问把白夫人领到门外,推开门把人请进去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白夫人有些紧张的握紧了身旁嬷嬷的手,待走近之后看清桌前饮茶男子时,白夫人眼中明显多了些不可置信。
这位便是厉王殿下?
和传闻中似乎大相径庭,既没有浑身长满黑毛,也不粗犷野蛮,看着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就连样貌,也并非传闻中的那样可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即便是和素有美名的安王殿下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夫人,请坐。”慕容景历端起一杯茶水,放到白夫人面前。
见到人并没有传言中那般可怕,白夫人紧绷的心情稍稍松懈几分,试探着开口道:“厉王殿下,我家聆儿如何了?”
“聆儿?”慕容景历摩挲着手里白玉做的茶杯,神色若有所思,似是自言自语般小声说了一句,“原来叫这个名字吗?”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厉王殿下出手相助,时辰不早了,我该带聆儿回去了。”白夫人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全部。
“不急,”慕容景和却好似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的喝着茶,“扶桑公子就在我府上,夫人又何必着急把人带回去,不如就留在我府上养病。”
“这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