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历拿掉落在头上的丝帕,仰头的一瞬间,看到的却是那张曾让他觉得心潮澎湃的姑娘。
楼上的姑娘明知道自己的丝帕落到了旁人头上,却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移开视线,退回到雅间内。
那道秀丽的身影消失在窗台前。
慕容景历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柔软的丝帕,丝帕上没有寻常女子常有的脂粉香,却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药香气。
“殿下,咱们不是要去裴府看望裴老夫人吗?”齐问见慕容景历忽然转身往旁边的酒楼走去,急忙掉头跟上他的脚步。
“不急,那位姑娘的手帕掉了,我去还给她。”
齐问看着被慕容景历紧紧攥在手中的帕子,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这哪里是还帕子,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前那么多姑娘往他身上扔帕子,也没见他主动说要去还给人家。
上楼前,齐问果断停下脚步,这种时候,就不需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了。
慕容景和二话不说就要闯进白聆祤的所在的雅间,店小二生怕他打扰到贵客,急忙拦下他,“这位爷,雅间内已经有客人了,小的领您去别间。”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人。”慕容景和摆摆手,不顾店小二的阻拦,敲响了雅间的门。
秋水听见敲门声,停下为白聆祤布菜的动作,疑惑的转头看向门口。
“去瞧瞧怎么回事?”白聆祤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鱼汤,吩咐道。
“是。”
秋水放下筷子,来到雅间门口,谨慎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出去后又动作迅速的把门合上,看着门外站在的陌生男子,问道:“这位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你家姑娘的帕子掉了,我来还给她。”
慕容景历一眼就看出这位出来的姑娘并不是他在楼下瞧见的那位,瞧她的打扮和如此小心的动作,应该是那位姑娘的侍女。
秋水看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帕子,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草图案,角落里还用白色的丝线绣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白字,确实是她家小姐的帕子。
“多谢这位公子。”秋水伸出双手,想从他手里接过帕子,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把帕子交给她。
“你家小姐故意将帕子扔到我头上,难道不是看上了我,想和我交好?即使如此,应当叫你家小姐亲自来取这帕子才行。”
慕容景和握着帕子,脸色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上次故意冲着他笑,这次又故意把帕子扔到他头上,现在却派个丫鬟来打发他,是什么意思?
跟他玩欲擒故纵?
难不成京城里的这些小姐们都喜欢玩这一套?
一点也没有边塞的女子直爽豪迈,看上谁就直接跑去问对方愿不愿意娶自己,愿意就嫁,不愿意就换下一个。
“你,你这登徒子!”秋水被他这般无礼且大胆的话气的脸都红了,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身份?你若再敢放肆,小心我家大人打断你的腿!”
秋水气鼓鼓的转身,帕子也不要了,刚想把那个登徒子关在外面,谁料那人竟直接伸手推门,秋水只是个小姑娘,力气自然比不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轻而易举便让他闯了进去。
旁的姑娘见了突然闯进来的人,怕是要吓得花容失色,偏偏白聆祤,依旧淡定的坐在原地。
白聆祤喝着碗里的鱼汤,听见动静也只是慢悠悠的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放下手里的碗,轻轻唤了一声:
“秋水。”
秋水听到她的声音,急忙来到白聆祤身边,明明自己也有些害怕,还是会张开手臂挡在她身前。
“你,你,你别过来!我们可是尚书府的人,你敢动我家小姐,尚书大人不会饶过你的!”
秋水瞪大了双眼,故意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企图吓退他,却不知道自己那张肉乎乎的小脸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秋水,”白聆祤抬手按下秋水手腕上,看向她身前的人,开口道:“这位公子想来是有事要和我说。”
听到她声音,慕容景历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弯腰把手中攥了一路的帕子递到她面前,怕吓到对方,故作文质彬彬的开口:
“小姐的帕子掉了,我来还给小姐。”
白聆祤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强闯进来,也不怕得罪人,随即抬眼示意身边的秋水接下帕子。
谁知秋水刚伸出手,那人却躲开秋水,再次把帕子递到白聆祤面前,问:“小姐的帕子,不应该亲自来取吗?”
白聆祤这才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对方样貌倒是不错,只是瞧着颇为眼生,听他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
“不过是一条帕子而已。”白聆祤自诩身份高贵,自然懒得屈尊降贵去拿他手里那条帕子。
听到她这般毫不在意的语气,慕容景历暗自磨牙,这人是在耍他玩吗?先是故意扔帕子勾搭他,他都愿意让她勾搭了,她居然还不乐意了。
京城的女子,都这般恶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