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将这七人的名都抄了下来,又让人拿来静王府下人的身契对着看过。
姚姜也随着细看,这七人的身契上落的年月并非同一年,但都已纸张泛黄,墨迹陈旧,连印鉴都已变淡,足见这身契的年月久了。
将这七人的身契看过,姚姜又查看这七人的情形,三名男子都是外院的管事,四名侍女只是寻常侍女。
查到此处已查不下去,特使想了想让人将乐安独自看管:“这婢女得小心照看,走失身死皆是你们的不是。”
石思贤:“这乐安不能再悄然死去了。但禁军都为男子,不便近身看守,我派两位嬷嬷来看守。”
特使对石思贤拱手:“如此甚好!只是卫夫人要找的玉璃或许是在外地,得发出文书往外郡查找。”
出了静王府,刑部特使和石思贤各自回去,姚姜问傅呈义:“下柳庄住所只住了你与你父亲?你家中还有何人”
傅呈义:“夫人是问小人的母亲与兄弟?小人的母亲与兄弟在西平郡家中。”
姚姜:“你们住在下柳庄我也不放心。不如,我让人收拾个住处,你们去住下,等找到了玉璃姑娘再回去。”
傅余不安:“夫人相助找寻已是体恤小民,小民不敢打扰,还是回下柳庄住下。”
姚姜看向鲁娘子:“家中可有住处能安顿他们住下?”
鲁娘子想了想:“二位住下柳村,那处距家中的庄子近,不如住到家中的庄子上去。咱们的庄子上空屋子还是能找到两间的。”
姚姜微笑:“就住到家中的庄子里吧,玉璃姑娘很快便会有下落,到时我找寻你们也方便。”
丁丰晟对傅余道:“我家夫人体恤你们跑路辛苦,这才留二位住下。二位便不要推辞了。”
姚姜返回家中,陆老夫人和两位嬷嬷正围看小玉珑在榻上爬动。
姚姜行了个礼:“见过外祖母。”
陆老夫人笑着招手:“快来看,小玉珑腿脚可真有力。”
姚姜来到陆老夫人身侧,陆老夫人:“你这两日可真是忙碌,农庄的事要管,还往大牢跑了两回。”
姚姜知晓陆老夫人虽不出门,但耳聪目明。她遇上傅家父子、前去见傅娘子的情形,老人家都已心中有数。
陆老夫人让二位嬷嬷将小玉珑抱开了去,才问:“你打算推波助澜?”
姚姜:“外祖母,静王府做了那许多恶事,夫君也被他们设法为难,若不是军中同袍相助,那军棍打完,夫君即便勉强活下来也会是重伤,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纵算有了那许多武官以战功相救,夫君还养了许久的伤。夫君还带着骠骑营上阵对敌,伤了根基,在遇上强敌时便危机重重,可见静王府那时是要置夫君于死地!若这回他们依旧脱身,过后必定不会放过我们。”
陆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所想不错。但你推了这波澜,便也在这局中。”
姚姜轻叹:“我去到北疆建了农庄,早已身处局内。”
看到陆老夫人探究的眼神,姚姜知晓卫骏驰为免陆老夫人担忧,没将她被静王府掳走一事告知。
她想了片刻,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回。
陆老夫人皱着眉:“他们竟这样狠毒!”
姚姜点头:“秀兰来京城告状,告的只是静王府的家奴周家,只能将静王府的爪牙牵涉进去,且这周家指使下面的仆从动手,他们又身处外郡,王府管束不严乃是寻常事;钱豆豆为青楼妓子,她杀的皇商只在户部挂过名,与静王府无涉;姬复秋等爪牙压根就不算静王府的人,静王府断尾求存,将这些人舍弃后,说不好还真能脱身。”
“只有静王府内的亲信来出首,将他们的恶事揭开,才能让他们无法逃脱。这傅娘子是静王侧妃的陪嫁侍女,她能跟着静王府的爪牙去北疆掳人,并管得住他们,可见她便是亲信。就因她知晓的事不少,她的女儿才被静王府捏在手心。她若出首,我们便有赢面。”
陆老夫人点头:“你所想不错。”
姚姜叹了口气:“但这玉璃实在太过蹊跷,我怎样也想不明白。”
陆老夫人:“你且将不明白处说来,我帮你也想上一想。”
姚姜将这两日的情形约略说了一回:“外祖母也曾见过玉璃,当日我在青川被冤屈,她到公堂来为难我。”
陆老夫人想了想:“原来是她。”
姚姜:“傅娘子说玉璃是她的女儿,可静王府的花名册中没有玉璃。傅娘子求我相助,应当不会说错,但这事就是这样奇异。”
她轻咬着嘴唇:“这玉璃从前嚣张跋扈,又跟随在邱侧妃身边,她应当也是的心腹。她知晓的事也不少,我还疑心她已不在人世了。”
陆老夫人想了片刻:“我也觉得这姑娘不在人世了。要紧的是,她是何时过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