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今晚会有歌手来店里驻唱。”
洗杯子时,阿花偷偷从前台溜出来摸鱼,扒拉在门边搔首弄姿。
“不要偷懒,快来干活。”我顺手把抹布扔给他,“最近大环境不好,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老板还有钱签歌手?”
“都说了多少遍!不要把抹布往我脸上扔!一股大蒜味!”阿花一脸嫌弃。
“怕什么?你上德式烤肠时不也会碰到大蒜?蹭一点又不会死。”
“脏啊!!!我有洁癖!!!”阿花拎着兰花指把抹布扔开。
“嗖”的一下,海鸥把抹布掀回来,“快擦,我没盘子装薯条了。”
阿花:“……”
谢天谢地,他终于开始干活了。
“没给钱,歌手很自信,说他来了店里的生意一定会变好,所以和老板谈的五五分成。”
“啪嗒——”
盘子摔成五五开。
我没有脑子。
但我脑仁疼。
能不能把这鬼开了?
正准备把他赶去前台,只听门铃响起,有客人进来了。
“你好!有人吗?我是今天来驻唱的歌手。”
阿花正了正领结,语调千回百转:“欢~迎~光~临~”
我被阿花说得心动,决定跟着出去看看可能带来营收的新财神。
新财神是把吉他。
“你好。”阿花伸手,见怪不怪,“我该握哪里?捏你的琴弦吗?”
吉他正上方传来雌雄莫辨的声音:“你好。”
准确来说,新财神是个拿着吉他的不知名透明物体。
她礼貌回握,还注意到了一旁的我,冲我打了声招呼。
——至于我为什么能看到?
因为我看到了上下浮动的琴弦。
我姑且猜测她在冲我点头微笑。
关键时刻还得靠打工人脑子。
它操控我手上的对讲机:“你好,请问该怎么称呼?”
吉他微微鞠躬:“叫我歌手就好。”
“好的,歌手老师。老板跟您约的晚上十点,还差半个小时,您需要先上台调试设备吗?”
“那麻烦了。阿花,给老师上杯柠檬水。路人A,麻烦你给老师带路。”
我站出来:“请跟我走。”
十分怀疑一把吉他能给我们带来工资。
她唱什么?祈福吗?
没想到我一靠近,吉他还往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请不要碰我。”
我:?
“体质原因,我身体很脆,不好意思哈。”
我卸下胳膊:“和我一样脆吗?”
歌手:“……不,不一样,是不一样的脆。”
“那是什么脆?”妙脆角的脆吗?
“哎呀,很难跟你解释。总之,等会开始唱歌你就知道了。”歌手万分抱歉。
我沉默。
不会唱着唱着吉他弦就断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老板要不要赔医药费?算不算工伤?
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阿花总说我他摸鱼摸在看得见的地方,我摸鱼摸在看不见的地方。
笑死。
我都死不了,要给老板打一辈子工,摸会儿鱼怎么了?
晚上十点,歌手准时开嗓。
我数了数,台下客人才三个人,有个还是常客西部牛仔。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歌手,初次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给每个客人送一首歌吧。”
歌手是个e人,她直接来到西部牛仔面前,“就从这位客人开始吧。”
西部牛仔:?
还有免费表演这种好事?
他当即炫了口朗姆酒,兴致勃勃,洗耳恭听。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歌手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只看到了西部牛仔隔三差五要求阿花表演调酒的刁难。
歌手弹起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