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和你,是我们。
太宰治喜欢这样的词。
就好像从此以后有个人的一切都和自己纠缠到了一起,别人看到一个就总要想起另一个,你是我活着时唯一的归处,死去后仅存的遗物。
百年之后我们会被人共同提起,被掩埋在地下时我的指骨还依然抚摸在你的颈椎上。
令人贪恋的,满足的,兴奋到每一块骨骼都随之颤栗的。
是我们,是我的。
“是我们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把手放在了悠奈脆弱的脖颈上,露出了一个完全发自真心的愉悦笑容,缱绻又暧昧的用指尖轻轻敲击那几块能决定人生死的骨头。
“我们是异类呢,悠奈。”
他的目光中似乎有着那么一丁点儿的怜悯,说不清是对这世界,对她,还是对自己。
“世界不会收留我们,因为我们和别人都不一样,只有我们是一样的。”
悠奈的神情有点恍惚,下意识的想要学习他的动作,用手,不,要用双手掐住他的咽喉。
因为,因为……
因为只有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才是同类。
所以,我们的生死只应该交到对方手上。
“不好意思二位,我想稍微打断一下。”
一阵刺耳的车轮剐蹭声同时把两个人从某种神经质的状态中唤醒,疑似刚刚摇着轮椅完成了一场极速漂移的兰堂先生依然端庄,只是轮椅的车轮多了些磨损的痕迹。
见这俩刚才好像魔怔了的人终于看向自己,兰堂露出礼貌的微笑:“请二位不要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人一样好吗?”
太宰治嗤笑,悠奈震惊:“哇啊,兰堂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也请不要不拿我当人好吗?”
兰堂先生笑得坚强:“我刚才在后面追了你们俩一路,刚追上就听你们说些什么一样不一样莫名其妙的话,几次试图发出些动静用礼貌的方式引起注意都失败了,这才直接说话的。”
太宰治给出评价:“这好像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悠奈颇为赞同的连连点头。
意识到这俩人的关注点真的出奇的一致且诡异的兰堂:“……”
回到□□之后兰堂连夜写了一份书面报告,细数这段时间以来他观察到的太宰治对悠奈产生的不良影响,有理有据的论证了为什么不应该继续让悠奈接触到太宰治这个人,最后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天还没亮就摇着轮椅亲手把报告送到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上。
其实并不想那么废寝忘食的为□□拉磨的森鸥外打着哈欠把报告接过来,随便翻了几页,大概连字都没看清楚几个就又放下了,带着明显没睡醒的困倦对兰堂打官腔:“啊……你说的这个事情啊,它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们肯定是要办的,但是这讲究一个时间和方法,不是说不办,是得找准时机再办,至于这个时机啊我看看……嗯,再过两年吧好吧?我尽量给你加急,但你也要体谅组织的难处……”
兰堂全程冷漠脸看着他,一开口就简明扼要直击要害。
“如果我说的是太宰治似乎要把你的继承人变成另一个太宰治呢?”
森鸥外的大脑彻底死机了一下,他试图重启,他重启成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