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的时候时南镜就换了自己的鞋,这会儿脚上只一双崭新的草鞋。
他下巴一扬:“戴上。”
栗重钧好脾气地握住时南镜的脚腕,把脚链一圈圈缠了上去。
最后绳子收紧,时南镜明显感觉到束缚感,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脚。
栗重钧戴好脚链后就放开了他。
时南镜收回脚在地上踩了踩,不习惯。
他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又把眼神移到栗重钧膝盖上,上面还有自己踩了的痕迹。
他仿佛不经意地说道:“没给你踩疼吧。”
栗重钧轻声笑了一下:“你用劲儿了?”
时南镜摸了摸鼻子:“那我怎么知道。”
“不疼。”栗重钧道,“也不用道歉。”
时南镜明显地僵了一下,没抬起头来。
接着,栗重钧又道:“对不起,小时。”
这是栗重钧第二次道歉了,其实时南镜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还是有点介意,但是自己都没理清楚在介意些什么?
“哦。”时南镜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那我们和好了?”
和好?时南镜想摇头,又不太愿意摇头。
“勉强。”最后他给了这么个答案。
“好,那我努力。”栗重钧又道。
努力?努力什么?有什么好努力的。
时南镜又觉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冲了上来。
“弄好没有啊!出发了!”两个人在屋内墨迹了半天,大叔已经开始催促了。
“走吧,出去了。”栗重钧转着轮椅先往屋外去。
时南镜抬脚跟上,他看了眼栗重钧的轮椅,又想了想那猫山神所在的位置。
“你也要去吗?”时南镜问着。
栗重钧点了点头:“我得去。”
“为什么?”时南镜不解,这瘸着腿怎么上山啊。
“因为你。你是神侍,需要由我来做猫聘的仪式。”
“必须你去?大叔不行?”时南镜皱着眉。
“必须我。”
时南镜不了解这些东西,他也分不出是真的假的。
“你怎么上啊?”
栗重钧回头看了时南镜一眼:“有办法。”
等时南镜看到那二人轿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办法。
纯人力车夫??
这靠谱吗?
“我也要坐这东西上去??”他睁大眼,看着那简陋朴素的敞篷轿子。
他坐不了一点这玩意儿,一想着人一边要爬山一边又要抬着他,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这大夏天的!
“得坐。”栗重钧先坐了上去。
时南镜求助地看向大叔。
“没事,就你这小身板,一人都能运上去,都这么来的,放心坐着就是。”大叔朝他摆了摆手。
我小身板?时南镜怀疑自己被鄙视了,他这身高已经很够看了好不好。
时南镜最终还是坐了上去,如坐针毡。
前面栗重钧倒是很放松的样子。
大叔走在他的身边,时南镜低头小声和大叔说话:“叔,为什么栗重钧必须去啊?”
“啊?”大叔抬眼看了他一下,“他没给你说?”
时南镜摇头。
“他也是神侍。”大叔道,“好像也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18。”
时南镜抬头看了眼前面栗重钧一身洁白的衣服,“神侍很多吗?”
大叔摇头:“就他一个。”说完停了一下,“今天过后顺利的话,还有你。”
时南镜眼睛转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道:“叔,那栗重钧当时也得这么穿吗?”
大叔理所当然点头:“当然。”
原来栗重钧也穿女装啊,不过他穿上是什么样子?
时南镜有些想不出来,这又是露腰又是裹胸的。
还浑身戴满了链子。
一动就响。
“叔,有照片吗?”
“照片啊……”大叔拉长了声音,“好像还真有一张。”
“当时围观仪式的人不少,开始之前好像有人拉着他拍了一张照片的。”
时南镜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我能看看吗?”
“那你得找他。”
随着攀升,天光一点点亮开。
式水山雾气朦胧,远远看去,一队人马在山间若隐若现。
式水山的山民口中念着时南镜听不懂的话,玄奥的音调,听不清的字音,在这山间,一切都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时南镜安静了下来,不再和大叔搭话。
他仿佛也沉浸在了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