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还未走到跟前,他的手臂就高高扬起,只是还没落下,就被他身后紧跟着的二哥拦下了。
“朝,你给我走开!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跟外人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家,简直混账!”
一直以来坚持的体面都顾不得,看来这次把老头子可气狠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毕竟这次可是几个家族和军部一起出手,难缠程度直线上升。
但他吼得再大声,在这空旷的停机场中,不需风吹也就散了。
“英!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我以为你懂事了……”二哥旁边的大哥把之前被我动过手脚的文件摔到我胸前。
我没什么好看的,那上面的内容,我比大哥还要熟悉。
投资本身没变化,只是在违约协议那多了几个要求而已,偏偏,除了大胆一点,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所以已经有了白鸟孚签字的文件能很好的被执行下去。
可谁让,我又正好拿到了藤堂理事的内部合同呢,把消息通过几道弯传到军部和其他财阀那去,正等着从白鸟电子身上咬下血肉来的一些老狐狸自然立刻嗅到机会,就是不知道,知道内情后的藤堂会怎么对待他的爱女。
蠢到把豺狼当作情郎。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颇有些无措的藤堂爱理,内心升起了几分空涨的愉悦,让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大哥还持续着发怒的神情,看来我这次确实把他气狠了。
“哥,你忘了吗,当初签下名字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他和父亲都忍不住气到微微颤抖,这反应又增加了我的愉悦,但我同时感到了一点可悲,好像这样的结果真的能抹平我之前受到的对待,被当作天平上的砝码的廉价。
“我憎恨忍足,所以我憎恨你们。”这是我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袒露恨意。“从母亲死的那天开始,我就讨厌你们的装模作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别开玩笑了。这种词放在我们家真令人作呕。”
“我看不起父亲你虚伪善变,也为大哥的忍气吞声而感到不堪,二哥?你以后会知道他干了什么的。至于我自己啊,父亲,大哥,我比你们还憎恨自己,像我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消失了。”
凡是在场的人,听了这些话莫不是神色变换不停,而到了今天,我也不在乎他们会想些什么。
“但是,我怕死。我享受快乐,却畏惧痛苦。所以,别为我担心,我的父亲、哥哥们。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只是不再以白鸟的名义。”
说到这,飞机舱门正好探出一人,穿着白蓝色的机组制服,吹散的银白发丝被戴着手套的手捋到脑后。
这人用他依然透着三分凶戾的眼睛瞪着我:“道别够了吗?已经够久了!”
“抱歉,现在结束了,阿仁。”我正要登上台阶,一只手就冲出来拽住我,是我的二哥。
他几乎用出了最大的力气,手心的温度发烫,眉间复又夹着深深的褶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慌乱和恳求:“英,你要去哪?”
见我没回答,他急急的开口:“我们打过一个赌,你记得吗?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会改的,只要你讨厌,对、大哥、父亲他们、他们也会改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哭了。”我用自由的那只手抚摸他流下泪水的脸颊,然后坚定的掰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恶劣的挑眉:“但我不会照做了。至于那个约定,朝,你忘了吗,你弟弟,本来就是个践踏道德的败类啊。”
“走吧。”
我一手握着好像十分不耐烦拉我一把的亚久津仁的手,借力跨过几级台阶进入机舱。
“拜拜~”
在机舱门口,我甚至还做了一个可笑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