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小西策马疾驰在通往灵国的山道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冷月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偶尔透出一丝惨淡的光晕,将蜿蜒的山路照得影影绰绰。
马蹄踏过碎石,溅起的火星转瞬即逝,如同她此刻急促的呼吸。她调皮地对着马耳朵吹了口气:"马儿马儿快些跑,等到了灵国,我请你吃最嫩的青草!"
已经是第四天了,她几乎马不停蹄,只为了尽快赶到灵国,以期在下个月圆之夜前,可以帮灵墨辰解了他身上的毒。
赤瞳白发,林小西曾在师父的书阁中见过相关的记载——
"赤瞳雪发,非天生异相,而是寒髓入骨,经脉逆行所致。寒髓蚀心,痛不欲生,每逢月圆之夜,寒气发作,如万蚁噬心。"
寒髓蚀心,此毒罕见,解法更是诡谲。
师父曾说过:"寒髓之毒,非无解,需以火灵芝为引,配合九幽还魂草,佐以施针者心头血,或可化解。"
"心头血啊……"小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很是觉得肉疼。
"白山的九幽还魂草,"她低声呢喃,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书阁中那本泛黄的《灵国奇物志》。
书中记载,灵国白山顶峰生长着一种通体雪白的仙草,可解百毒,尤其是寒毒。但采摘之法极为特殊,需以活人鲜血浇灌,待草叶转红方可入药。
远处传来溪水潺潺声,小西眼睛一亮:"马儿,咱们去喝口水!"
她翻身下马,像只灵巧的猫儿般蹿到溪边,先捧起水洗了把脸,又四处看了看。
"咦?那棵树不错!"她选中一棵参天古树,几个起落便跃上粗壮的枝干,还不忘对马儿抛了个飞吻:"乖乖等着,我睡会儿就来!"
躺在树冠中,她随手折了根树枝在指尖转着玩,望着被树叶切割成碎片的夜空,忽然叹了口气:
"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毒发,寒髓入骨,万蚁噬心……那夜他寒气发作,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抱了一晚,并没有表现出疼痛难忍的样子。看来,这么多年,灵墨辰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
想到这里,她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为了排解莫名的情绪,她从怀里摸出半块桂花糕,心里却更是烦躁了:"啊?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
刚把糕点塞进嘴里,树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西立刻竖起耳朵,拨开树叶往下瞧——
只见一个鹅黄衣裙的少女跌跌撞撞地跑来,后面三个黑衣人穷追不舍。小西眯起眼睛,这姑娘长得真水灵,就是现在哭得梨花带雨怪让人心疼的。
"林熹微,你逃不掉的!"黑衣人凶神恶煞地吼道。
小西撇撇嘴:"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不害臊~"她摸出银针比划了一下,又悻悻地收回去:"唉,距离太远,我的'醉仙针'还没练到家呢……"
正着急时,一阵清越的箫声从林间传来。箫声悠扬,却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听得人头晕目眩。三个黑衣人动作一滞,警惕地环顾四周。
"谁在装神弄鬼?"黑衣人喝道。
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几位大哥,深更半夜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太合适吧?"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从树梢翩然落下,姿势潇洒得让小西忍不住想鼓掌。那人腰间银丝绦带随风轻扬,手中弯刀泛着幽幽蓝光。
最令林小西震惊的是那张脸——
"六哥?!"小西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这人怎么和六哥长得一模一样?连那痞里痞气的笑容都如出一辙!
"本少是,天山白湛。"白衣男子随意地拱了拱手,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小西想起了六哥偷吃她零食时的表情。
"天山白湛?"小西小声嘀咕,"不是六哥?可这也太像了……"
接下来的打斗精彩得让小西瞪圆了眼睛。白湛身形如鬼魅,弯刀划出的弧线优美得像是在跳舞。不到十个呼吸,三个黑衣人已全部倒地。
"抱歉,白氏族训不得杀人,只好请你们睡一会儿了。"白湛收起弯刀,笑道。
林熹微颤抖着抓住白湛的衣袖:"多谢恩公相救。"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白湛笑得很是明朗,又转向小西的方向,道:"树上的朋友,可以下来了。再偷看可要收费了!"
小西轻盈跃下,落地时还故意转了个圈:"这位公子好眼力!"
"哪里哪里,"白湛抱拳笑道,"你的轻功也不错啊!”
小西俏皮地眨眨眼,转向林熹微时却放柔了声音:"姑娘别怕,让我看看你的伤。"她处理伤口的动作既专业又轻柔,还不忘逗林熹微笑:"这么漂亮的肩膀留疤多可惜,放心,本神医保证药到疤除!"
林熹微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多谢公子……啊,我叫林熹微。"
"林熹微,"小西重复道,眼睛一亮,"好名字!'熹'是晨光,'微'是细雨,真是人如其名,温柔似水~"
林熹微害羞地低下头:"公子过奖了……"
白湛插嘴道:“两位姑娘是当本少不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