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略带嫌弃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柳大虎。
而柳大虎也是一脸傲娇样,经过陈业旁边的时候,还重重“哼”了一声。
啧,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簸箕放在了院里,旁边放了三张凳子,哦,另外一张,是象征性的放着,便是柳大虎。
陈业知道月荷不懂种田,刚刚就特地过来等着了,他从小到大和爷爷满地里跑,这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他来教她,他来做就行了,总劳烦外人帮忙也不是个事。
月荷正忙于挑拣水稻种子,对于陈业的开心,月荷不知道,知道了也很以理解。也就陈业天天过来帮她,仿佛不知道累,也不嫌烦。换做是她自己,做完自己家里的事情就已经想躺了。
不过月荷是不会扭扭捏捏的,陈业愿意教,她就愿意学,她会抓住一切机会把能学的都学会了,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水稻的种植过程,从育苗到插秧最少也得一个多月,时间正正好,能赶在清明节之前种完。
簸箕里的水稻种子瞧起来很是不错,大多数颗粒饱满,怪不得人人喜欢肥地,长出来的水稻都比普通田地的好上不少。
将里面坏死的,发霉的,干瘪的种子全部挑选了出来。
月荷还是有些基本的种植知识,就在她以为要用水浸泡发芽的时候,陈业却阻止了她,“这种子存放太久了,得晾晒晾晒,但不能晒太久,而且不能是在大太阳下。我们通常是在上午,下午这个时间段,现在正好,晚点再收回去。明天再晒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她不笨,陈业所说的在她脑海里过一遍,基本明白了是什么原理。
就好像晒衣服一样,衣服整天留在室内里,很容易有各种细菌滋生,这种时候就需要放到太阳底下晾晒了,去霉去菌。
而且也能唤醒“打盹”的种子,提高存活率。
月荷一点也不嫌烦,仔仔细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回应,对不明白的,还柔声细语地问问。在他们挑选种子的时候,她已经将整个种植流程熟记了一遍。
将知识牢牢记住,再付之于实践,反复下来,就可以熟练掌握了。
月荷在挑选一簸箕种子的时候,确实有点急躁,只想尽快弄完,现在一顿操作下来,想想不久以后这些种子,就会在自己身上变成白花花的大米饭,瞬间感觉真是很幸福。
但……月荷突然抬头,看向早跑去喂鸡的柳大虎问,“哥,你记得我们家田地在哪吗?”
柳大虎正热衷于喂鸡事业,只盼着它快点下鸡蛋,听到月荷的话,幸灾乐祸地嘲笑,“傻妹妹!你真笨!我当然记得了!爹爹以前经常把我捆在大树下,哦,还有妹妹,嘻嘻嘻嘻。”
月荷还真有点晕头转向了,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她脑子总是浑浑噩噩的,时好时坏,柳爹虽然经常带着在田间地头忙,但还真没怎么记住,而且这几年地又是给村长家种着,更不会在意这些了。
陈业将簸箕放在院里晾晒后,洗完手后,走过来问,“你打算去打理田地? ”
“ 嗯,自然得去了。晒完种子,再催芽,差不多两天也就得了。趁着这个时间,我和小哥先把育苗地给清理出来,后面的再慢慢弄。”
急不得但也不能慢下来,苗床不需要多大,但得除杂草犁地还得引水进来,这得费不少功夫啊。
月荷今天也不打算再出门了,她得好好歇歇,昨天来往一天镇上,今天又和村长一家斗智斗勇,后面几天得天天在田间地头里忙活了,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月荷的疲惫脸色渐渐变得难看,陈业看出了她的疲惫,“ 你先去躺一会,我和大虎去做饭,早点吃早点休息,明天你们再起早去地里忙就是。”
在古代晚上的活动基本等于零,甚至吃饭洗澡,都得赶着天黑之前弄完。
一到夜里,就是早早睡下。
月荷也是如此,完全没了现代熬夜的习惯,每天砍柴回来已经累得要死,要不是受不了,连饭也不想吃澡也不想洗,只想躺在床上一觉睡不醒。
再加上她身体不好的缘故,体质弱,虚得厉害,做什么都感觉差一股气,总容易累。
昨天她明明就很早睡了,今天早上也睡够了才起来,现在就是犯困感觉累得很。
不过,即使月荷很想去休息,但陈业还在这里,她要是去睡觉,怎么想怎么不像话,“不用了,也没什么事,可能是昨天累狠了点,我晚上多躺点就行。你今天帮了我不少忙,该我做顿饭给你吃才是。”
陈业不做声静静看着眼前逞强的人,脸蛋小的都没有他巴掌大,面色还总透着股不正常的白,好像风吹来就要倒了似的,偏偏还整天穿梭在山林里,过几天又得忙着春耕,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板,还能不能顶得住。
月荷知道那股视线掺杂着太多的情绪,有生气,责怪,也有担忧,但她没办法做太多的回应。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会,甚至很多时候都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一旦任由自己沉沦下去,就真的彻底沦陷了,她可以在古代生活,但她的思想不能在这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