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那鼻梁堪比她用的长刀,玉色的肌肤胜雪,红唇也是诱人模样,沈歌咽了口唾沫,不由得叹息一声,煞是可惜了,如此美貌,偏偏是个不近女色的主!
新竹还说,新婚之夜,没有哪个男子能把持得住,除非这摄政王真的不行,看来,是真的……
见他一直闭目不睁,沈歌就索性搬起他那双腿放到床上,又给他盖上了被褥。
料想自己日后都要独守空房,沈歌翻了个白眼,但想到此人体弱成如此也抢不走自己这将军的位置,倒是冷笑一声,那也不错。
让沈歌没想到的是,他们日后分房而居,本应互不打扰,但婚宴一过,几日里,沈歌每日归来时还是能见到将军府上进进出出的全是来人,竟逼得她只能三过家门而不入。
“阿瑾,你说这摄政王日日到底在忙些什么?”沈歌一日处理军务,路过她的将军府,看着府内十几个陌生面孔疑惑不解。“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将军府都已经变成摄政王府了。看来这拔了毛的凤凰,也比我这山鸡强些……”
“且不说四处各县官听闻摄政王来了朔野,皆想来一睹风采,就单单是北境里想找摄政王定夺战略的将军都快踏破了门槛。”诸葛瑾微笑着道。
“你看将军家地上那些箱子里,估计都是前来求策的赠礼。”
“他们自己怎么不会定夺都找这摄政王?只害得我每日里早出晚归,生怕被人逮到就问东问西聊个不停!”
“待到新府建成就好了,府中两院都有个独立的门,将军就不会为此烦忧。”
“也是,他原来竟然连这个都料想到了?”沈歌骑马路过自己房门而不入,感慨一句,望了一眼看见一官吏注意到了她,就赶紧离开。
“就摄政王那小身板,每日处理那许多事务,能受得了吗?”沈歌想起新婚夜里,喃喃自语道。
诸葛瑾只看见了顾云姝扛着长枪骑着马心不在焉,“摄政王于京都的事务估计不比这轻。”
“哦,难怪!这般日日困在房里,不见天日,什么样的人能身体康健!”
“改日,我得拖着他去拉练拉练!”
诸葛瑾收起了笑容,“将军,殿下本就体弱,怕是扛不住你的拉练。”
“你刚来时那小身板也扛不住,看看现在,还不是被我练出来了!骑马射箭,打拳耍刀,你们这些文人总待在房里,身体能好才有鬼了!”
官道上行着几匹马,却肉眼可见皆没有沈歌所骑的那匹速度快。
“没有笨的徒弟!”沈歌学着诸葛瑾的样子装腔作势道。
“只有笨的师傅。”诸葛瑾接道,“再说这句,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过,说起来,这位摄政王到底做了什么英明之举,竟然令这么多人只是为求一良策都备上重礼?”沈歌疑惑问道,初时,她却是有些瞧不上此人,但几日接触之下,倒叫她生了些好奇。
此人从未拿摄政王的名号压她,也从未管过她喜爱做什么。
但见他虽落于朔野,却风头无两,也叫沈歌好奇他为何会甘心沦落至此。
“那可说来话长了,大概是在景和初年,陛下刚登基时,殿下就颁布了三个新法。”
“八年前?”沈歌慢下了骑速,想听诸葛瑾细细说来。
“对,就是八年前,新帝登基,摄政王为稳固帝位,颁布了三个法令,第一,摄政王上位就掌了监察司,直接抄了京都当时两个势力庞大的世家,公开惩戒,并且规定,此后赃款将全部用于赈灾;第二,摄政王批准增加了科举录取名额,将各省名额按人口分配,有效防止了名额被京都士族垄断;第三,摄政王特设置了百姓监察驿站,驿站允许百姓匿名举报官吏,并且特派了大理寺和各地衙门进行调查核实。”
“就这三条?”
“对,虽然就三条政策,可你不要小看这三条,好的政策利在千秋。这政策不仅让寒门子弟有了更大的入仕机会,更有力惩治了我朝官场的腐败之象。”诸葛瑾说起来,眼中敬佩已经溢于言表。
“三条政策就化解了不少先帝遗留下的问题。”
这天夜里,沈歌望向府宅无人,才偷溜进去,正撞见了房门外透气的裴谳。
裴谳倒是朝她先点了点头,“沈将军。”
沈歌只得尴尬得皱皱眉,也不知怎么,见到此人,她就也跟着温柔了起来,沈歌还了个礼,“殿下。”
“抱歉,府中诸多外人,皆因于我,叨扰了将军清静。”
沈歌抬头去看,只见裴谳身穿一身玄色长衫,狐裘为领,袖口还点缀着金丝绣样,更衬得其面色苍白。
“无妨,殿下事务繁忙,而且府邸尚未建成,暂借将军府无妨的。”沈歌犹豫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毕竟这摄政王先送那无价宝刀,她也不敢太怠慢了。
“只是我觉着殿下白日里也得多出门走动走动。”沈歌走向她那屋时,却又忍不住转身回头说道,“总闷在屋里不好。”
“谢将军关怀。”裴谳似是没想到沈歌会说这个,面露惊色,随后又恢复神情。
“你别不当真!”沈歌看裴谳似乎没什么兴趣,急得又上前了一步,“我军中军师刚来时便同你这般,骨瘦嶙峋,面无血色,常感风寒,随我军中训了三月,能吃能喝,能跑能打!”
裴谳听着那一连串的,瘦骨嶙峋,面无血色之词,愣神了一秒,随即看了眼自己那双苍白的手,叹了口气,他的病又怎么会是靠强身健体就能痊愈的。
“寻我之人,有跋山涉水而来,有带着贵重礼品而来,更有的是为救民于水火,拒不得,待过些日子得了空,我自会去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