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瓯觉得他可以去看病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雨淅淅沥沥洒在水泥地板,脚步在雨中踢踏,溅起的水花落在白鞋上,回宿舍的路有一条上坡,雨水顺着坡度往下流,走在路上是在逆流而上,不知道蒋匙是怎么蹦回去的。
等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一把伞孤零零蹲在原地,伞被雨砸的一晃一晃,从后面看像一朵毒蘑菇。
“呜呜呜…”
“?”
夏杌和郁瓯对视一眼,感到奇怪。
“蒋匙?”夏杌试探性开口。
听到有人叫他,那伞先是一吓,然后疯了般扑了过来,郁瓯看清对方脸时,蒋匙已经挂在了他们身上。
泪水直流,鼻涕快要滑到嘴角。
这是受了多大委屈。
“……”
夏杌以为蒋匙还在担心陶瓷杯的事,无奈拍拍身上人的脊背,安慰道:“我帮你说,闫一绎又不是死心眼,没事。”
郁瓯不知道说什么,也跟夏杌动作一齐拍。
呜咽声拍的一顿一顿。
“不是……我刚刚看见门里面有鬼,我害怕……”蒋匙声音颤抖,害怕极了:“好像还是女鬼……我们会不会死啊”
“她披着头发,头发好像还在滴水,走过去走过来,我不敢跑,怕她追上来……”
……
“哪有鬼,你就一直在这儿蹲着?”夏杌无语,一把薅开牢牢搂住脖子的人,“看一眼都不行?”
语气像是吃了五六口芥末,下一秒就要把人扔出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蒋匙一个踉跄退到雨中,蓬松头发霎时间塌下来,郁瓯见状立马捡起仰翻的雨伞,倒过来抖抖伞内的雨水,给人遮住。
蒋匙十分委屈,水在眼眶里呼呼打转,下一秒,夺眶而出,“我这不是等你们吗,我进去你们以后见不到我咋办,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哦,
拉人下水呢。
“总之,”他竖起手指指向夏杌,一副你要对我负责的气势,“你耽误我时间,你保护我和郁瓯。”
夏杌十个嘴巴也唠不过他。
最后妥协,“走啦,宿管拿衣架赶人了。”
三人以一种老鹰捉小鸡的队形进宿舍楼大门的。
夏杌左手一把大伞,右手一把小伞,伞面残留的雨水一连串往地面落,白砖上留下两条规律又笔直的水渍,水绩中央,是三双不挤不推的脚印。
郁瓯在最后,蒋匙在最中间,他说鬼喜欢吓最前和最后,中间的可以偷袭。
实际上是可以逃跑。
因为下雨,加上楼里灯全熄了,没有一个人,漆黑一片,现在又凉快起来。四周给人感觉阴森森,凉飕飕。
蒋匙直接抓上夏杌校服外套,使劲往后扯,郁瓯因为看不太清抓着蒋匙的衣服。
老鹰捉小鸡,就差老鹰了。
夏杌被人拽的脚步向后倒了一步,啧了声,小声提醒:“蒋匙,待会我们三个人一起滚下去了,医药费你出啊”
蒋匙嘟囔:“比鬼好,比鬼好”
……
夏杌想一脚把人踹出银河系。
上个楼梯十分坎坷,蒋匙走走停停,郁瓯脑袋撞在前人背上,脑子都摇匀了,人愣是没吭一声。
好不容易到307那一层,蒋匙松懈下来,郁瓯揉了揉额头。
楼道内,安全通道泛着幽绿的灯, 307在楼道倒数第三间,夏杌见蒋匙没有苟在身后,出声打趣道:“不怕了?”
“到地方了,当然不怕。”
蒋匙说,“我又不是没理由害怕,我奶说我小时候丢过魂,被吓着了,所以说,怕就避着点。”
“真的?”夏杌不相信,“你以前不和我们说?”
“你问了?”
“没啊”
“那不就…”
“我刚才也没问。”
……
郁瓯听着二人斗嘴,这是很常见的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一点空,他们都想来逗蒋匙一句,最后演变成吵架,甚至小学生互掐。
“走了,睡觉吧”
郁瓯手摸索着按上两人的头,“走吧。”
他扯住衣服,忙把人往里拽。
斗嘴声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蒋匙颤抖的快要喊出来的话:“瓯瓯,你和谁说话?”
郁瓯纳闷,蒋匙声音怎么隔远了一些,“和你们啊,不是拉着你的吗?”
“啊…这样啊……”蒋匙紧张咽下一口口水,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可是,我在这儿呢”
“你拉着我们,除了夏杌,另一个是谁啊?”
“……”
郁瓯顿时哑住。
这样吗?
那好像完了。
蒋匙夜间视力不是一般的好,别人看不清的,他却能,正是因为这个,他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整头底下随时备着小夜灯,月亮形状,是他女朋友送的。
他看到,郁瓯一手拉着夏杌,一手拉着披头散发,头发滴着水,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
“啊!!!!!!卧槽啊!!!”
!!!!
夏杌郁瓯吓一跳,郁瓯忙把手松开,闪退到一边。
蒋匙声音震耳欲聋,炸出来不少没睡的夜猫子和已经美美做上梦的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