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系统做好准备,现在开始时间回溯,继续十一年前的小说路线。】
“隋远梦!”
隋年刚出校园,就听见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只是因为极速奔跑着,气息微微不稳。
他脚步一顿,不用看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不是说在咖啡书屋等你,你不用这么着急。”
山城早已过了深秋,如今空气早已染上了冬日的寒冷,口鼻喷出的白雾,饶是如此天气,魏明穿着一件短袖,跑得满头大汗,少年人总是青春火热。
对方脑袋上染的非主流白金发,之前因为长出了新生的黑发,隋年只是提了一嘴不好看,魏明就立刻将头发剪短了,如今脑袋上顶着利落的黑短发。
本就刀刻斧凿的立体五官,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少年眉宇冷酷,健康肆意,惹得周围的年轻女孩儿偷偷打量。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有喜欢隋年这种高贵学霸的类型,可是太过完美优秀的人,总是有些高不可攀,只可远观不可接近,而魏明这种嚣张不羁的校霸就没那么遥远了。
只能说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但是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这两个一看就格格不入、争锋相对的两人,私下里的关系能惊呆所有人的下巴。
“别回头,就这样走。”
魏明压低嗓音,同时余光警惕,观察周围的学生,见到有几个学生朝他和隋年偷来疑惑不解的目光,神情立刻紧绷起来。
隋年知道魏明的意思,迈着匀速的脚步,两个人,此刻正一前一后,以一种绝对不熟,只是恰巧同路的样子,朝学校外面走着。
等出了校园后,周围认识他们的人也少了,两个人找了一处咖啡馆偏僻的角落坐下。
按理说小县城里不该有咖啡馆,在这里包子和粥才更现实和实惠,当然不是没有年轻人好奇追潮流来品尝过,只是这咖啡太苦了!
而且这里的老板,居然不提供方糖,店名也很古怪叫:查无此店。
所以渐渐得这里就没什么顾客了,神奇的是,这里的老板也不追求赚钱,就算没人,他这咖啡馆也照样能开下去。
年轻又颓丧,不修边幅的老板语气懒散,将咖啡摆在桌子上,咸鱼眼一扫就看透了两个少年的关系,“两位,你们的咖啡好了。”
隋年倒是不动如山,压根不在意这位老板的眼神,甚至还回看过去,他隐隐觉得这位咖啡店老板有些古怪。
而魏明则浑身紧绷,有一种灵魂都被看透的感觉,直到咖啡店老板离去,他刚放松身体,就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有气无力道:
“二位,好心提心,最近还是别经常在一起,小心血光之灾啊。”
魏明脑袋里的神经一紧,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和隋年的关系被人看出来了,他蹭地起身,带动桌上的咖啡被碰撞,溅出水泽。
少年的魏明仍旧肆意,眉峰锐利,不屑又冷傲道:“我们在不在一起关你屁事!老古板!”
“尤其是你啊,小兄弟......”
老板过长懒散的发,盖住眼皮和鼻梁,眼神幽暗不明,眼底有蓝色幽暗的光一闪而过,一瞬间的对视仿若利箭射出,叫魏明大脑都停滞半晌,仿佛有一种前因后果,前世半生都被人看透。
“十年恨于愁,十年苦与忆......”
老板幽幽的一句话,叫魏明连灵魂都煞冷下来,手脚冰凉。
“这恨愁可解,苦忆难消,若不想余生都陷入悲苦,我劝你早早远离这位白衣少年才好,他本来就不属于......”
后面的话,如风消散耳际。
魏明久久伫立原地,眼神空洞,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只是在迷茫。
隋年眸光闪过一道冰冷无机质的蓝光,默默注视着那道颓唐懒散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最后眼神又清明起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段不重要的插曲。
“魏明?”隋年叫了几声魏明,见对方还陷入迷惘中,只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魏明此刻的状态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一瞬间看透了因果事实,而这背后的世界因果,又非他能承担,所以被隋年一打断,又全部都忘记了,只剩下淡淡的恍惚。
对视的两人,心照不宣避开刚才的小插曲,仿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又或者碍于忌惮,特地不提。
“咳咳!”魏明咳嗽一声,特地提及另一件事,“不是要帮我改卷子吗?”
因为隋年说了,他们要一起考一个遥远的大学,去到更加开放包容的城市,所以魏明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学习动力,当少年心底有所信念,有所归途,将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隋年拿起厚厚五六张卷子,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和数字,他一一扫了一眼,许久没有说话,叫魏明惴惴不安,汗湿的手心在裤子上摩擦几下,不安道:“还是没及格吗?”
眼看魏明脸色紧绷,伸手就要夺过卷子,下一秒撕碎的样子,隋年按住对方,缓缓扬起一抹微笑:“没有,及格了。”
在魏明微微惊愕和欣喜的目光下,隋年拿着红水笔,一一打出了89,93,94,89等高分,满分是100,因为这些卷子都是高一的数学题,魏明的基础不差,但也不怎么好。
而且隋年发现,对方的语文,英语等有文章有感情类的文科得分偏多,反而是理智冰冷的理科,如果没有掌握得分技巧就很难自行领悟。
总之,从一个人的学习习惯和思维方式也能看出这个人的某些本质。
魏明是一个高度感性敏感的性格,说出来也许很难让别人相信,但是这样的人,往往情感丰富,敏感多察,拥有比别人好几倍的观察力和充沛的情绪,却也拥有比别人多出好几倍悲伤的能力。
这就叫慧极必伤,不是说这个人有多超人的智慧,而是说这个人常常忧思神伤,伤心伤身。
拥有这么大的进步,本该高兴才是,可是隋年想到这里,嘴角淡了下去。
魏明原本的喜悦也淡了不少,他抿了抿唇,少见地紧张起来:“我知道这个成绩距离南湖大学还很遥远,但是我会努力的!”
说完,怕隋年不相信,少年眸光坚毅明亮,重复道:“隋年,我会考上你要去的大学。”
哪里有什么大学......
隋年知道既定的结果,自然心无波澜,他呼吸一滞,短短一瞬,也只是一瞬而已,突然觉得这世界对魏明有些不公,而自己对他则更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