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1345年7月5日,日朗风清,
W311迎来了一年之中最温柔舒适的季节,夏秋的过渡期,总是云淡风轻,春风温柔,阳光灿烂。
一向冰冷死寂的皇宫里,格外的热闹,来往穿梭的虫侍,身穿礼服的贵族和军雌,还有来自其他星系的各大种族都前来祝贺,带上了一份份价值不菲的贺礼。
而在这场热闹的中心,一栋金碧辉煌的高层寝室里面,静静站着一只穿戴整齐的雄虫。
通体黑色的礼服,绣着金色繁复的丝线,一头白发柔顺干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银金色的光泽,周身笼罩着金色的光圈,不似现实中存在的虫,倒像是古老神话传说里的虫神殿中的虫。
当白兰·戴尔德走进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背影,他呼吸都放轻了几度,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原本还在屋内布置装饰的虫侍立刻低头行礼,轻声离去。
“雄主......”
白兰·戴尔德轻声走到雄虫的身后,缓缓从身后抱住琦宝,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再次感慨到,雄主已经长大了,比他还要高了几分,原本瘦弱的肩膀,居然也宽大了,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总是缩在自己的怀里,而是能独自承担如山岳般的责任。
可他宁愿琦宝·查图查尔永远都是三年前的样子!
“雄主......”白兰·戴尔德的心酸酸涩涩,仿佛有针在扎,密密麻麻的疼,他问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琦宝目不斜视,看着落地窗前投射的光影,还有光影里重叠的影子,他一只手覆上腰前颤抖冰凉的指尖,嗓音冰冷问道:“怎么?”
“首领的意思是,不愿和我在全宇宙的见证下,缔结婚姻吗?”
“看来首领大人在这三年里,也许有了更好的选择,如果你不愿意的,那就算了......”
“我愿意!”感受道雄虫疏离冰冷的态度,白兰·戴尔德慌乱打断道。
耳畔传来低低的吟笑声。
白兰·戴尔德对上那双剔透清澈的黑眸,眸底藏着清浅的笑意,才察觉道自己被虫戏弄了。
“雄主......”白兰·戴尔怔怔道。
被虫戏弄,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心口滞涩,因为那双黑眸里是少见的温柔,那层之前覆盖着的薄冰,终于融化了伪装,露出一丝丝柔软的温柔。
这一丝丝温柔,足以让白兰·戴尔德踮起脚尖,吻上雄虫柔软浅色的唇瓣。
刚唇上触及到那摸柔软冰凉,感受到雄虫没有拒绝,他大起胆子来,缓缓撬开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紫色的眸子微微眯着,观察着雄虫,当触及到黑眸的时候。
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白兰·戴尔德的后脑勺,一个转身,将他抵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加深了这个吻,带着主导和略显生疏的力道,吮吸着舌尖。
黑眸倒影着雌虫略微惊讶,随即热烈回应,逐渐沉溺的表情。
两只虫此刻都恨不得吞吃对方入肚,一场漫长的接吻结束,都大脑缺氧,互相拥靠着彼此,微微喘息着。
也许终于窥见雄虫一丝丝放下伪装的柔软,又或许是最后的机会,白兰·戴尔德微微喘息,嗓音沙哑问道:
“雄主,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琦宝沉默片刻,轻声道。
“骗虫......”白兰·戴尔德一瞬间泪如雨下。
一只手覆上雄虫的脖颈,那里曾有一道长约十厘米的疤痕,即使用刺青,或者什么手段给覆盖了,可是亲密接触过雄虫的白兰,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痛吗?”指尖颤抖着抚摸上雄虫的后脖颈。
琦宝拉住了那只冰凉的手,扣在自己的手心里,那只锋锐能虫化的手,此刻格外乖顺,收敛了所有锋芒,任凭雄虫握着自己。
“不痛,早就不痛了......”
琦宝重复了两遍。
又骗虫。
白兰·戴尔德,这只冷酷无情,满腹谋算的虫,此刻仿佛用尽了一生的眼泪,喉咙滞涩,仿佛被塞了一团海绵,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不断留着滚烫的热泪。
雌虫不会哭,流血,战斗,哪怕被拔除虫翼,都不能触及他们的痛点。
可白兰·戴尔德光想起那间惨败狭窄,满墙鲜血的地下实验室,想起雄虫夜晚压抑的痛声,他的灵魂仿佛在撕扯,心痛到窒息。
“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白兰·戴尔德额头抵在雄虫的肩膀上,泪水洇湿了肩膀上的衣料,哽咽到呼吸短促,最后痛声道:
“你一定恨死我了!”
“白兰·戴尔德!”一道冷厉的嗓音加重道:“看着我的眼睛!”
琦宝用力扣住白兰·戴尔德的下巴,叫醒了险些失控沉迷痛苦的虫,抬起那张满脸泪水和痛苦的面孔,黑眸坦荡清澈,坚定地一字一句道:
“我从未恨过你......”
“琦宝·查图查尔从未恨过任何虫和事!”
如果,真的要恨,
他只恨过自己。
当然,这个没必要给白兰说。
“雄主,你怎么能......”不恨呢?
白兰·戴尔德原本迟疑痛苦的心,当对上那双坦荡又坚定的黑眸时,彻底停止了心跳。
他知道琦宝没有说谎,他真的不恨任何虫,哪怕是曾经伤害过他的罪魁祸首,然后是密密麻麻逐渐加重的疼。
心疼......
白兰·戴尔德心疼琦宝·查图查尔。
最后,
白兰·戴尔德抱住了雄虫,轻轻抵着对方的额头,紫眸下一片潋滟,像成片的紫色花海,藏着无尽的汹涌浪潮,他说:
“雄主,”
“我爱你。”
对于,虫族而言,爱是一个从来被遗忘的命题,因为他们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雌虫追求强大的实力,煊赫的权势,然后是雄虫的信息素以求存活,雌虫也许只需要雄虫的信息素和白液,
他们不爱雄虫!
雄虫沉溺于虚假的繁荣,空中楼阁的地位,然后是以鞭笞凌驾于雌虫之上的优越病态心理,雄虫打心底里刻意不将雌虫与自己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