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对于新发型很是满意,赵桓又自告奋勇揽过了做早饭的责任。
以前共游江湖时顾忱见识过赵桓的厨艺,便放心地交给了他。
反正顾将军没得吃的时候不挑食,捏着鼻子茹毛饮血都没问题。
就是赵桓做出来一堆黑炭她也能硬吃下去,毕竟擎等着吃的家伙没资格管。
赵桓拿出两张朴实无华的大饼,用油纸包着埋进泥土里,把坑填好后在上面点了火堆。
顾忱坐在火堆旁边,一边数着时间一边暖着身子。
到底是深秋了,天冷得紧,处处挂了薄霜。
墨尽刚醒,身上挂着霜,顾忱挥手招呼它过来烤烤火。马随主人,赵桓的马和他一样醒得早,此刻优雅地踱着步。
“诶,你叫什么名字?”顾忱好奇地问赵桓的马。
那匹马通体乌黑,像是煤炭中出来的。
马冷淡地瞥她一眼,埋着脑袋嚼嚼枯草。
“无雪脾气臭,对谁都是,”赵桓恨铁不成钢地拍拍自己爱马的鬃毛,“但是匹好马。”
顾忱不在意它的臭脾气:“千里马嘛,大多都有点怪癖。”
反正是赵桓骑。
顾忱无事可做,身上暖和了些就下了小溪,用随手捡的树枝叉了两条鱼。
“咱们的饭有着落了。”顾忱手上烤着鱼嘴里哼着草原的小调,“夏大虾那边什么情况?”
“到淮瑜城就能说清了。”赵桓卖了个关子,“咱们到时候先去天落水喝两碗。”
“行啊,”顾忱嗅到了鱼肉被烤焦的香气,“天落水的醋鱼颇负盛名,顺道尝尝。”
顾忱的鱼烤熟了,赵桓就熄了火堆,把饼从洞里刨出来。
将就着吃了一顿,二人就上路了。鱼是一点都没处理的,饼是干硬得能砸人的,只有期间的眉来眼去消了这饭的难吃。
白天从京城到江州的马道上有几辆马车,顾忱赵桓就不便并肩而行了。
“我们进城伪装个什么身份好?”顾忱闪开了迎面而来的马车,退到路边。
这可问住了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景王殿下。
赵桓卡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好像伪装成什么都不合适。
夫妻?赵桓连牵顾忱的手都得犹犹豫豫,他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和顾忱暧昧。
虽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亲人?不像。赵桓和顾忱外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长得好,赵桓一张多情风流的脸,顾忱往那一站就是让人不敢亵渎的冰山。
“主人。”赵桓心思一转,笑意盈盈。
顾忱咳了两声,明显是被主人这个称呼惊到了:“你叫我什么?”
赵桓依着她的性子,又喊了一声:“主人。”
顾忱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慢了马速,退至和赵桓并肩。
然后她伸出一只手,掰住了赵桓的下巴:“叫得真好听,说两句漂亮的我听听。”
“九小姐自是体贴下人,奴才愿同您一同往淮瑜,让您尽兴。”赵桓含笑,对顾忱几乎是百依百顺。
“本小姐赐你姓名,赵二如何?”顾忱见赵桓也入了戏,笑得明艳。
“奴才赵二谢过九小姐。”赵桓回以一个深情的笑。
于是乎,九小姐和她的奴才赵二风餐露宿风雨兼程,一日后就入了淮瑜城。
淮瑜城还是老样子,顾忱骑着马慢悠悠地行于街头。
淮瑜这两日烟雨朦胧,没有什么行人在街头逗留,看顾忱赵桓都像怪胎似的。
赵桓没跟在顾忱身后,反倒向着前方越行越远。
下了雨,只有卖油纸伞的姑娘声音柔柔地招呼着。
姑娘见赵桓生得丰神俊朗,一时红了脸:“公子可是要买伞?”
“我只是个奴才,来给我家小姐挑把伞。”赵桓说着谎脸不红心不跳。
“……好,您家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没料到眼前翩翩公子竟然是个奴才,失落地道。
赵桓蹲下身来,这满地的伞看得他眼花:“我家小姐是从远东来的,平日里很少用这东西,挑把好看耐用的就成,给她带回去当个纪念。”
“嗯。”姑娘应了声,翻找起来。
嗒嗒的马蹄声混在嘀嗒的雨声里,有人在摊位前停住了。
姑娘仰头,那女子和她年纪相仿,骑着匹纯白无暇的马。
刚才自称奴才的俊美少年恭敬地给她问了好,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