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宰相心虚地看了许娉婷一眼,随后起身离去,正厅之中只剩下许娉婷和她的侍女、元嘉、以及……宋阳与长青。
趴在长凳上的元嘉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明情况,然后慢悠悠地起来。
没事了?
嗯,没事了。
元嘉慢慢站了起来,她看到许娉婷对自己投来怨恨的目光,快步离开正厅。
宋阳仍旧坐着,一双冷目静静地凝望着她,眼睛好像有什么要说,可面上又好像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讲。
元嘉想了想,朝他拍了拍胸脯:“看见没,本公主大难不死。”
他站起来,迈步朝她逼近,二十五岁的青年比十五岁的元嘉高了一大截,少女只能仰头看他,才能看到那人的眼睛。
对视时,宋阳目光冷淡,而那一瞬间,少女竟是恍惚,不知是来时持续想着此事,还是说
继而使劲皱眉,让自己在面对他时,变得格外有气势。
“你想如何?”元嘉不甘示弱道,“你想替许娉婷向本公主报复吗?”
他眼中的寒霜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恭敬的笑容,不得不说,这张脸清隽又干净。
即便笑得并不热情,并不真心,也是极为好看的。
这样好看的脸,怪不得丰饶城中的那些姑娘们看上一眼,便被迷得心花怒放,与宋麟生截然不同。
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把宋阳看成他,看成一个曾经伪装成元朝的将军,利用过自己,欺骗了所有人的反贼?
“公主。”宋阳笑,“你为何觉得,我会因为许二小姐,向你报复?”
元嘉老实回答:“因为,你是他的准郎婿。”
“我与许二小姐相识不过短短几日,聚少离多,即便将要定亲,我们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情谊。”
顿了顿,宋阳又说:“但你要清楚,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公主如果识趣,少找许二小姐的麻烦,因为运气这个东西,第一次有,第二次第三次,可就不会再有了。”
这明明是一句威胁,元嘉却疑惑地看着他,满脸问号:“???”
那眼神好像在问一万个为什么,并不是预想之中的反应。
于是,长青和早月亲眼看到,丰绕城城主宋阳,刚朝门外没走没几步,又僵僵地走回元嘉的面前。
他道:“你刚才,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好奇怪。”
听到这话,宋阳眼角抽了抽:“……哪里奇怪”
“宋城主一开始问本公主,说本公主误以为你会为许二小姐报复,你们之间没有情谊,可宋城主你又说,以后你们会有的,让我不要再招惹许二小姐。”
弯弯绕绕的,早月和长青斟酌了半天,愣是没听懂一个字儿,可没想到,宋阳竟然听懂了:“公主觉得,我是别有用意吗?”
元嘉摇摇头。
宋阳答:“公主没有误会,自然是最好。”
“本公主只是,有些不明白。”元嘉说,“宋城主自己也说,也许娉婷无意,既然你无意,她无意,为什么还要成亲?”
“羌国来朝时,公主没有见过三位皇子,不也履行了婚约,即将前往羌国和亲了吗?而且……”宋阳笑了笑,“我的事,似乎与公主无关。”
元嘉:“哦。”
宋阳又道:“公主想嫁吗?”
“本公主的事,和宋城主也无关。”元嘉说,“事已至此,本公主依旧是那句话,祝你与许娉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最好不离不弃,永远也不好分开。”
说完,元嘉不再理会宋阳,大摇大摆地带着早月走了。
元嘉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个人很讨厌,建议他与许聘婷狼狈为奸,永永远远地锁死!
在元嘉走后,长青终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怀疑:“宋阳,你是不是还……”
下一刻,宋阳双目泛红,语气几近失控:“我和她早就没有干系!”
长青:“……”
宋阳一瞬之间暴怒,又在一瞬之间冷静了下来,重新变成了那个,平和有礼的宋阳:“三年前我是怎样死的,又是怎样爬回来的,我不会忘。”
“至于元嘉,我已经不欠她什么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
今日还有一件事,元嘉一直想不明白。
许宰相在朝中,可谓是元嘉相当不满,每一次,大臣们上奏弹劾她,其中必定有他。
公主登府道歉,都是一个抓到元嘉尾巴的大好机会。
为什么,许宰相会就此放过她?
还有……柔贞姐姐今日为什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