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谦博迷迷糊糊的想着,这感觉好熟悉,像是什么呢?
好渴,他挠着自己的喉咙,未修剪的指甲在脖子上留下道道红痕,渴死他了。
想喝水。
很多很多水。
“老千!”他的声音嘶哑,忍不住咳嗽起来,“老千!给我倒水!”
老千不知道去哪里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坐在桌边发呆的大块头。
大块头听见了甄谦博的话,知道他是想要喝水,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着急忙慌地送到了甄谦博嘴边。
茶水温热,入口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可骨子里透出的凉意越发猛烈,怎么不对,这个水不是他想要的。
挥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臂他推了大块头一把,脑子浑浑噩噩的,满脸抗拒,“不对!让老千给我倒水!你这个水不对!”
大块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手足无措地看着甄谦博,老大这是咋的了?
那老千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啊,大下午的,他要是去找人万一出去不能及时回来咋整?
挠挠头,大块头默默缩回墙角,反正老大只是要让老千给他倒水,又没吩咐他出去找老千回来。
没等到自己想要喝的水,迷迷糊糊的,甄谦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熬着熬着,他竟然也就这么挺着睡了过去。
夜色渐深,一道身影步履急促,踩着雪地匆匆地向客舍跑去。
老千今日在城中逗留的时间稍稍有些久,差点没赶上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去。
有些心慌,毕竟他之前每日一份“寻欢”喂给甄谦博可从来没落下。就今天,出门的时候着急忘了,希望甄谦博不要察觉到异常才好。
客房里的烛火已经熄灭,看样子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转身关闭房门的那刻,屋内瞬间亮起了烛火。
后脖颈泛上凉意,细密的疙瘩冒出了头。
动物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未离开房门的双手用力,刚撬开一个口子,便被一只大掌拍了回去。
是大块头。
冷汗顺着额角落下,他腿都软了。
“老千,一天没见,去哪儿了?”甄谦博喑哑的声音响起,老千听得一个激灵,划过脖颈的汗滴宛如毒蛇爬过,留下黏腻的痕迹。
他强扯出笑意,转过身子看着甄谦博,“我去哪儿,老大你还不知道吗?哈...哈...”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老千的笑声,甄谦博的眸光隐匿在烛火之后,晦暗难明,“哦~找你的老相好去了。”
老千瞳孔骤缩,脸颊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他......知道了?
“我哪儿有什么相好啊,这不是去赌场了吗!”他讨好地笑着,双手搓动着上前走到甄谦博身边,到了杯茶水送到甄谦博手边,“老大你也
知道我以前就是个赌徒,这不手痒痒了,一时没注意,就这么晚了。”
边说边看着甄谦博的神色,他得让甄谦博相信他。
“是吗?”甄谦博看上去像是相信了他的说辞,冷厉的面色柔和了下来,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随即眯起了眼。
是了,就是这个熟悉的感觉。
只有老千倒的水才能缓解他骨子里的冷意。
要将人冰冻起来的冷意,和他当初“寻欢”成瘾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竟然才发现。
想着甄谦博不自觉笑出了声,透骨凉意得到舒缓的爽感让他的心情愉悦,看向老千的目光都愉快了几分。
老千看着甄谦博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刚刚手快的在茶水里下了药。
“老千啊。”甄谦博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叫着老千目光却落在了握着茶杯的手上,越发削瘦了,“你从时候开始背叛我的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压断了老千的脊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甄谦博,又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在嘴边却也没机会了。
下一瞬,他的身躯倒下。
大块头整个人靠在门上,不知道桌边的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直到老千砸在地上,他看见了老千心口插着的一把匕首。
他记得这把匕首,还是他买回来的,本意是用来防身的。
挠了挠后脑勺,对老千的死他没什么想法,他只听甄谦博的。
从老千的身上找出了八份“寻欢”,甄谦博捏得死死的,想到自己这么久才努力戒掉的东西因为这个人又重新沾染上,他就气得不行。
抽出匕首又在老千身上狠狠扎了几刀,又不解恨地上前踹了几脚。
到底是被这个东西弄坏了身子,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他竟然觉得累了,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缓了好半天才在大块头的搀扶下离开了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