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出赌场时他最后看了沈筝一眼,她正跟着一帮人走在他身后,看起来特别冷静,于献甚至能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读到别担心之类的意思。
他被带到了当地警局,和男人一起被关在暂时拘留的地方。被打的男人看他的目光仍有惧色,于献能闻出来他喝了酒,此时应该是被打清醒了,一个人蹲在墙角不说话。
于献坐在椅子上也十分后悔,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算作莽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当时为什么他会那么冲动地走上去。
或许是因为对沈筝的担心,或许只是单纯的愤怒。愤怒沈筝被骚扰而自己没能及时在她身边,愤怒自己竟然在那样危险的场合和沈筝走散,说到底,他只是在气自己。
在拘留的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久到他终于可以冷静地面对那些事时,警察才把他放了出来。
无论什么动机,他还是打了人,警察说沈筝已经将他保释,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谢过,走出去时沈筝已经站在门口等他。
于献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走到她身边有些不太好意思,低下头说:“对不起啊,是我太冲动了。”
沈筝摇摇头,她伸手将他的脑袋摆正,看着他的目光很真诚,于献听到她说:“谢谢你救了我。”
她凑的很近,于献甚至能闻到她手腕上淡淡的香水味,是皂香,特别好闻。于献之前闻到过,但一直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此刻得到了答案,原来一直都是沈筝。
半晌,她放下手,两人在警局大厅的长椅上坐下休息。
于献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出神,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身边的沈筝,说:“保释的钱我转给你吧。”
沈筝也在发呆,听到他问话,说:“不行。”
她说的是不行,不是不用,不是没关系,而是斩钉截铁的不行。
于献有些诧异,问为什么。
沈筝简单地说:“算不上谢礼,但,是我应该做的。”
于献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只好闭上嘴。过了片刻,沈筝又问他受没受伤,于献说没有,又想起在赌场和她走散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你当时去哪了?”
“当时进来时没看到你,想先去一趟厕所再联系你。”沈筝说着,庆幸道:“还好你找到我了。”
“…… 没事就好。”于献说着,想起埃里克来,心又是一沉:“你见到埃里克了吗?”
沈筝摇摇头。
于献叹了口气,他们没有埃里克的联系方式,想必他应该是找到机会跑了,于献从口袋里拿出那条六芒星项链,有些失望地说:“还以为这真能拴住他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筝语气里也夹杂着几分无奈,“之后再想办法吧。”
于献点头,两人休息的差不多,起身准备回民宿,走出警察局大门,发现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山了。
天际一片深蓝,光线虽然昏暗,但也没有到看不清路的地步,沈筝走得很慢,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于献想她应该已经很累。
有风吹过来,沈筝又开始隐隐地发抖,于献看着她,一边配合着她的步伐,一边默默地将自己大衣脱下来,披到她肩上。
沈筝伸手将外套拢了拢,又说谢谢。于献没说话,心里却温暖了几分。
等他们走到民宿楼下时,果然看到原本停在路边的那辆埃里克的越野车没了踪影。于献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无奈地耸了耸肩,沈筝也轻轻叹了口气,临睡前默契地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目光,各怀着心思关上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