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她信了才怪。
……
时间紧急,叶岁年在小黑屋里一直没动静,烁其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烁安那边。
想想他们俩今晚做这些事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旦被发现,说他们勾结外族人都算小的。
偏偏叶岁年这人,现在要放她走了,她又开始疑神疑鬼。
烁其扯了扯绳子,声音隔墙从窗户那头飘过来。
叶岁年听他说,“最后问一次,你走还是不走?不走就把绳子扔回来。”
“真凶。”叶岁年抓住绳子嘟囔了一句。
但说不上来的,听烁其这样说她反而安心了。
上赶着帮忙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不怀好意,爱答不理反而让他看起来有点可信度。
本来她有考虑过这几天饭菜改善了,把受的伤养好,恢复体力,等某一天时机到了可以趁吃完饭,看守的人开门把饭盒拿出去时从门后用筷子挟持住他,到时拼一把用人质冲出去。
现在有人来帮她,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冒险了。
叶岁年双手紧握住绳子,脚踩在墙面上,身子向上使力。
感受到绳子另一端传来的力道,知道她要往上爬了,烁其在地面固定住绳子方便那头好使力。
没一会儿叶岁年就攀爬到窗边了。
等她跳下去的时候,烁其快速的把绳子卷起来,地上铺着用来减震消音的垫子也收了起来。
叶岁年看到这里暗叹:准备挺齐全,这是早就准备好要来救自己了?
烁其收拾完接着在嘴边比划了几下,示意她别出声,跟他走。
叶岁年默默跟上,没走多久就看到窝在草丛里的烁安猫着身子出来。
烁其和烁安打了几下手势,比刚才给叶岁年比划的更繁琐。
看得她眼花缭乱,半点看不懂。
既然看不懂,叶岁年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出声捣乱。
这种情况下他们让走她就走,他们让停她就停,弯着腰一路紧跟,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被关在小黑屋这么多天,这还是叶岁年第一次在烁家寨里走动。
寨子里种的树不少,随便看到一棵,感觉都有上百年的历史,树干粗壮,枝繁叶茂。
借着这些树,他们三个一路走走停停倒也都有躲避物。
叶岁年在这里已经没有方向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只看见越走前面房屋越多。
林林总总的屋子,大多是一层楼高的平房。
应该是走到烁家寨人生活居住的范围了。
幸好现在是深夜,这里房屋虽多,但家家户户都没亮灯,应该是睡下了。
想是这么想,但叶岁年生怕有人半夜起来,灯一开,往外就能看到他们三个大活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烁其、烁安虽然不知道什么理由救她出来,她很感激。
但这两个人是烁家寨的人。
就算被抓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要是被抓到……
想想第一天的待遇,叶岁年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她脚下更谨慎了,跟在烁其后面亦步亦趋,就怕被他落下。
走第一个打头阵的烁其也没轻松多少,和叶岁年一样始终悬着一颗心。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他们忽然就被发现了。
也幸亏族里对自己的安保很有自信,整个寨子都没有安装监控,不然他是一点不敢这么带人在寨子里走的。
烁安在队伍最后作为垫后的人,脑袋更是恨不得能三百六十度不停地转,担心会有突然冒出来的人他漏掉没看到。
三个人一路担惊受怕,每个人都没出声,交流全靠快速打手势比划。
一路从小黑屋偷摸走到烁其家的房子,每个人都跟虚脱了一样。
借着月光烁其打开门先让叶岁年进去,左右张望了一遍确认没人后才关上门。
烁安则按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没进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赶紧溜回自己家睡觉。
进了屋子,烁其先说了一句:“稍等。”也没开灯,在室内走了一圈,把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拉上后才打开几盏暖黄色的小灯,让室内有了点昏黄的光亮。
叶岁年全程在原地站着没动,她旁观烁其的做法:一路走过来没人发现,没想到现在都回自己家里了,他还是这么谨慎。
这个人虽然话很多,做事倒是靠谱。
叶岁年觉得这是好事。
现在烁其和烁安两个人明显是要帮她,有这样的人帮忙叶岁年当然高兴。
不过首先,她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帮忙。
刚才在那个牢笼似的地方烁其不方便答,她不方便问,现在逃出来了总可以说了吧。
这会儿安全了,她可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
万一出了刚才那个屋,他们救她出来转头再把她给卖了,到时候她找谁说理去。
叶岁年双手抱胸,和烁其保持一定的距离,先礼貌开场:“谢谢烁先生救我出来,我非常感谢。”
“你是该谢谢我。”没等她接着往下说,烁其就毫不客气地接受她的道谢,摸了把这一路额头沁出来的冷汗,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喝了半杯才想起来问叶岁年:“你要吗?”
叶岁年看见水顿时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嗓子动了几下生理性地想要干呕,被她强忍着吞了回去。
“不用了谢谢。”她扯回正题,“那请问烁先生希望我付多少报酬?等我出去以后一定如数给你。”
“报酬?”烁其不稀罕她那三瓜两枣。
“我说过,我是因为好心才救你,寨子里的人打算挑个合适的日子把你烧了祭祖,我看不下才和烁安决定救你出来。”
烧了?把我烧了?
叶岁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是什么物品?是什么东西?
是可以用来随便点燃的易燃物吗?
说烧就烧。
还祭祖,可给你们烁家寨的祖宗十八代积点德吧。
而且这是什么年代了,绑人不说,把她非法囚禁了好几天。
现在还要私自决定她一个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