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帝轻抚下巴,满眼都带着不屑。
胡颜旭今日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不管什么样的消息都无法让元正帝改变心意,若是元正帝今日允了,那他身为大朔皇帝的脸该往何处放,其余国又该作如何想。
胡颜旭留在大朔分明就是为了监视。
“哦?即是如此,那胡颜世子便等着吧。”元正帝冷笑道:“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胡颜世子提出如此过分的请求,无论你等的是什么消息朕都不允,到时候可休怪朕不给漠北面子了。”
胡颜旭揉捻了一下指尖,并未将元正帝放在眼里,“皇帝陛下要不陪旭先等等,说这句话是否为时尚早了些?”
就在此时,都珩留意到了福兴宫门外一位白虎营的士兵面露焦灼,似是在向内张望。
元正帝显然是注意到了,于是他向身旁的杨徳公公示意让其去打探下情报。
胡颜旭顺着元正帝的目光看去,瞥见那个士兵,脸上笑意更盛。
他等的那个消息来了。
元正帝也瞧见了胡颜旭的笑容,心中有异,忙抬手打断了杨徳公公,“杨德,不必去了,让那人直接进来。”
杨徳公公点了点头,随即冲福兴宫门口喊道:“门口那人是做什么的?陛下召你上前来问话。”
那白虎营士兵走到殿前跪地道:“末将赖霖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元正帝微眯眼,“免礼,如此神色慌张是做甚?什么事竟能让你们白虎营到殿前来?”
赖霖忙跪地回道:“回陛下的话,今日白虎营收到晋阳关急报,因去太尉府未寻到太尉大人,知晓今日朝贡晚宴,末将只能进宫来报。”
元正帝神色略显凝重问:“何事?”
赖霖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声道:“漠北铁骑先是越过了囤噶尔雪山又一鼓作气越过了日贡雪山,甚至还向晋阳关前压了三十里!不知漠北何意,若是想引战...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只有胡颜旭仍是处变不惊,在使团来大朔之前,漠北铁骑便早已跨过了日贡雪山,并不是引战,而是为了今日之请。
他知晓元正帝定是不会答应让他留在中原的诉求,于是他算着时间,消息定是能在今夜晚宴穿到大朔。
果不其然,元正帝震怒,现下漠北使团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今日不允了胡颜旭之请,那漠北定是要趁着冬日大朔边境兵力薄弱之时,踏平晋阳关。
原以为胡颜旭能有什么资格来谈判,原是在这儿等着呢。
打脸来的太快。
元正帝责问道:“小可汗,胡颜世子,你们这是何意?这难道就是你们漠北的诚意吗?”
胡颜旭也不急眼,他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元正帝,“那现在皇帝陛下可会改主意?旭留在大朔一事,皇帝陛下可有定夺?若是陛下应允了旭的要求,那撤军一事自是好说,若是不允...那今年冬日怕是边关百姓过不了个好年了。”
胡颜旭装都不装了,话中尽带赤裸裸的威胁。
纳兰泱见着殿中对峙的二人,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胡颜旭并非是一定想留在大朔探听消息,多半是为了陪在纳兰玥身边。
若是胡颜旭想要探听,先前在大朔时便有的是机会,也不必刻意在朝贡晚宴上光明正大的提出来。
如此,元正帝定会派人监视,反而不利于打探。
估计是一边想寻个正当理由留在大朔,另一边又想稳住漠北皇室。
某种意义上来说,纳兰泱觉着胡颜旭跟自己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元正帝思索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妥协了,“旭世子之请,朕允了...不过朕也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