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毛而已,不足挂齿。”李润兮动作娴熟烧着热水,手握着茶碾不停地碎茶,“就快好了,你们先坐。”
玄如烈坐下后仍向李润兮那头张望,嗅着茶香,疑惑道:“你们大朔竟如此富裕?连军营都用得是上等茶叶佛手…”
佛手茶冲泡时馥郁幽芳,冉冉飘逸,就像屋里所散发出来的绵绵幽香沁人心腑。
“怎么可能,我特意备的雪梨佛手,都城都少有的很,这还是我拖朋友从闽南带来的。表哥好茶,刻意买来给你们品品的。”邓承州从桌上拿起另外一个紫砂壶,往墨玉杯里倒了杯茶递给玄如烈,“你试试这个,这才是军营里的茶,怎么能和我的茶比。”
纳兰泱将手伸到邓承州跟前,听得好笑道:“你也给我倒一杯呗,我倒想看看你这外地货,又怎么不能我大朔白虎营拿来招待达官贵人的日照雪青比。”
日照雪青北方产量最多的茶,尤其是在左祁一带。
因冬季降雪覆盖茶树,次年春日气温回升,冰雪融化后才采摘新茶,故得名雪青。
“我和屿白也想来讨杯故归的新茶可否赏脸?”谢子野吊儿郎当得将手肘放在桌上,银制的护腕磕出清脆的声响。
王屿白忙拉了拉谢子野的衣袖,“凌霄,在殿下和二位世子面前不可失仪。”他又转头拱手埋头逐一向三人行礼道:“问洵王殿下,世子殿下,玄如世子安。”
纳兰泱摆了摆手,“免礼吧,王翰林,这私下行不行礼都是一样的,你也太周正了些。”
“谢洵王殿下。”王屿白直起身子,仍旧面若冰霜,“无论如何,您是王爷我是臣子,这礼还是应当行的,不能免。”
纳兰泱有些无奈,便由着王屿白去了。
他一向是最讨厌礼数的。
“殿下还有世子你们就别管他了。”谢子野摆弄着银腕扣,摊手道:“他这人就这样,无趣得很,一点都没人情味儿,可能在翰林院待傻了,和那些老古板一样了。”
“凌霄,你这么说可是不对的,怕是会伤了王翰林的心啊。”对感情一事从不开口的都珩破天荒开口,语重心长劝道:“你们二人就是得互相理解才能长长久久走下去嘛。”
纳兰泱撑头看着都珩,眼里流露出来的笑意就差把喜欢二字写脸上,丝毫不在意脸色变得更难看的王屿白。
谢子野觉着都珩的话很受听,毕竟他心里可老想和这小古板王屿白成一对儿了。
他冲都珩拱手调笑道:“那还得借你吉言了,洵亦兄。事成了一定请你和洵王殿下喝酒。”
王屿白听了谢子野这话,脸一红,终于忍无可忍,甩了袖子就朝第一层最角落处走去。
“哟,他这是生气了,我去哄哄又来。”谢子野转过身向王屿白的地方跑去,又转头大声喊道:“你们放心!轮到我上场的时候我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