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室中,他整好身上的中衣。
想快些睡下了,他踏过柔毯。
罢了,只是会死,只是恩怨,又会怎样,他双眼扫着,升腾的熏香飘荡在身周,烛火在纱帐后摇曳明明暗暗若隐若现。
应没有蹊跷。
他坐到了案几旁,去磨墨,去提笔书写。
喉间迟缓了许久的感觉,他急忙去捂住嘴,肩膀颤巍的佝偻,咳地眼里积容泪水。
心尖颤抖,慌跳措然。
呼吸窒息的有如沉水,那墨水一滴一滴溅落在薄纸上,若是血色,会像血。
像被砍了头的犯人。
咳完看着满手的血,他瞳巨颤。
被迫顶替父皇曾犯下罪行的大臣,浑浊的的眼死不瞑目,他的红溅在当场,他们的欢呼喜悦与此。
他的眼被细柔无茧的手遮住,能得知,得知此人多么养尊处优。
“青仪,后来若你掌控天下,这种生死,可没人帮你挡着了。”
他撤不开那只细柔的手。
“母后,为什么…明明是父皇勾结暗党,将太子杀了,十年后二次结案却要…找人顶替啊…杀了便是杀了。”
母后的笑明快,却不带有笑意,“青仪不用多虑,现在你只需要当个太子,其它的事交给父皇便好,会有人代行一切的事。”
“安安生生的,才是我们苟活的最佳选择。”
四肢百骸都是痛的,身体里藏匿了好多毒,那狭长眼中充盈着泪。
好像什么都错了,到底是谁。
是他错了?
是父皇错了?
所谓青仪太子,本也会是一个普通的皇室中人,威胁着本该才是太子的位置。
沈家…好像才真是那桃花源。
盘踞于节节缠缠中,谁又不是同一,谁又不是……居心不静呢。
疼与困乏环绕在身上。
清晨醒来,他已经到了床上,床边坐着李负澄,让他想起前些日子被李负澄照看的时候。
“阿澄?”
“哥,怎么了?”
长意看向他坐过的地方,收的干干净净,四肢百骸都舒爽的很哪有昨夜疼痛地可以持续多天的感觉。
并不疼,李负澄笑的真切和现在一样。
“正午了,日上三竿了还睡,哥你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很热,可现在是入秋,就算正午,也该清凉些。
不对…根本就不是这样。
眼睛真正睁开了,哪有什么李负澄,估计正值深夜。
府外夜虫鸣叫,烛如滴泪般流下蜡到托底,就快要见底。
他轻微抬手,想招呼下人抬水来却觉得应该没人职夜,抬臂去贴额,烫的能融化。
呼吸也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