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物证,他还有杀害兰兰的动机,已经算是确凿的证据,哪怕他不认杀人的罪名,光凭祖传的贴身玉佩为何会在兰兰身上就无法解释。
看来,张亦是要杀人灭口。
事不宜迟,有了玉佩这项铁证,张亦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估计也没法全身而退。
案子有了新进展。
一行人快步的往张宅走去。
文妙跟在陈敬之身后,看着他坚定如山的背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为了一个真相义无反顾的模样。
如山一样的挺拔。
一路奔走,文妙顾不得思虑太多。紧紧跟在陈敬之身后。
到了张宅,就看见,官府和张宅的家丁剑拔弩张的一幕。
双方各执兵刃,大有下一瞬就要兵刃相见。
陈敬之行至队伍最前方,冷冷看着宅内执刃的众人,“岂有此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和官府作对不成。”
管家老神在在的看着外面的官兵,冷哼一声,“想要抓我们少爷,得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所以,你也认同你家少爷犯了罪,阻止我们去抓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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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们少爷最遵纪守法,你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说抓人就抓人,我们张宅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莫名被你们抓了去,我们少爷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我们可没说是来抓你家少爷的,你急什么?”
陈敬之轻飘飘的反驳了回去,如愿的看见他们变了脸色。
尤其是最前的那位管家,脸色变的更快。附耳和最近的人耳语几句,又直起了腰杆,怒视着陈敬之等人。
“我还是那句,想要带我们少爷走,那请从我身上踏过去。”
“那好吧。我如你的愿。你们若是抵抗,就治你们阻拦官府办案之罪,若是你们现在放弃抵抗,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说完,陈敬之示意陆捕快带人进屋。那群家丁本就是一个个绣花枕头,拿着锄头,镐头,铲子等物装腔作势罢了,这会看见官兵们拿着刀进来,一个个吓的不行,当即丢掉了手里的东西,连忙跪地,抖如筛糠。
管家本想靠着家丁们撑着,有这么多人,料想官府的人也不敢贸然进来。
谁料这个陈敬之是个狠人,压根不管不顾,径直往里进。
这些家丁更是可恶,一点骨气也没有。看见进来了就慌不择路,平日里真是白养活了。
管家看见陈敬之进来,忙上前去,企图用自己老弱的身躯抵挡住陈敬之,“你们不许进来,官府又如何,官府也不能随意进去别人的私人宅邸。”
“张亦在哪里。”陈敬之无意和他过多掰扯。
管家闭嘴不说?。
陈敬之也不和他再说,转身说道:“去找张亦。切勿让他跑了。”
“是。”
“是。”
几声应答从张宅各处响起,管家惊恐的看着官兵们在宅内四处搜寻,一股悲痛从心里袭来,很快,那股悲痛转换为愤怒,怒视着陈敬之等人。
“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官就为所欲为了吗,我要去告你们。”
“去吧,如果你们少爷无罪,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告状,我甘愿被罚。“陈敬之说道。”可若是你们少爷有罪,那又当如何。“
“我们少爷……”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官兵高呼,“大人,在这里。您快来。”
陈敬之和冬青快步往官兵方向走去。
穿过前厅,又走过了很大的花园,绕过了钟楼,最后才到后院。
张亦的卧房,位于东面最好的一哥院子。
门口,已经有两个官兵守着了,却不敢进去。
看见了陈敬之和冬青,那官兵才上前来禀告;“大人,张亦在里面……我们不敢靠近,一靠近了,就要……”
官兵欲言又止。
陈敬之心道不好,张亦怕是已经得知他们掌握了他杀人的证据,这会是要鱼死网破。
衙差小心推开一条门缝,门缝里,里面露出让所有惊恐的一幕。
张亦手持短刃,满脸凶恶的挟持着一个女人,女人惊慌失措,满脸的惊恐。越挣扎,那短刃的刀面,随着女人剧烈的挣扎,已经把她细白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已经顺着刀身,缓缓往下。
鲜血,在地上开出一朵殷红的小花。
陆捕快大力的一脚踢开了房门,屋内所有的情形全部暴露在了众人视线之内。
“不许进来,再往前一步,我就割开她的脖子。”张亦持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鲜血流的更多,被他挟着的女人更是不敢再挣扎,她能感受得到,脖子间的血像水一样的往下在流。
女人也跟着拼命呼喊:“大人救我,大人快救救我,张亦他疯了,他要杀我。”
管家踉跄的跟在最后,也看见了屋内的一幕,惊呼:“少爷,您快放开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张亦冷笑一声,眼里没有一点亮光。唯有拿着短刃的手固执的放在女人脖间,恼怒的看着陈敬之等人。
“出去,你们都出去。”
老管家又慌又急,老泪纵横。
张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他做出这样的事,他如何不伤心。
胡乱擦擦脸上的眼泪,再次劝道:“少爷,您放开夫人,还有老爷在,有老爷在,您肯定没事的,我们只是需要去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会没事的。”
“他?”
张亦凄凉的冷笑,痛苦的嘶吼出声:“他才不会管我,要是管我的话,怎么会让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陆捕快也不敢贸然乱动。
毕竟他手里的短刃已经划开了女人的脖子,要是他们贸贸然前进的话,张亦很有可能会情绪失控,然后对女人痛下杀手。
文妙紧赶慢赶,也刚好看到这一幕。
又听到管家刚刚呼喊里面那个女人为夫人。
恐怕现在整个张宅,能够被叫夫人的怕就是张亦自己的夫人了。
文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女子,很恬静柔美,不像是大奸大恶的人。
可是张亦此番剑拔弩张,怕是和他夫人有意见相悖,才会落到他手里成为了人质。
文妙望着这座比她家还要富丽堂皇好几倍的张宅,明明已经拥有了比旁人多得多的东西,却依旧不满足,现在落得如此境地,再好的家庭,恐怕也救不了他了。
陈敬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和文妙并肩。
察觉到他的动作,她稍抬头,便和陈敬之的眸光对上。
“一会起了冲突站到我身后来。”陈敬之偏头,在文妙耳边低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