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人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来回转动,拿匕首的手也没有刚刚那么剑拔弩张。
侧头,低声和身后的几人低语了几句。
很快,那领头的男人再度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看着他们,“你们说的可是真的。既往不咎?”
冬青点点头,“我用项上人头担保,现在信了吗。”
“此话当真?”
“当真。”陈敬之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朗声说道。
听了声,文妙回头看去,便看见面容冷峻的陈敬之拉直了缰绳,飞身从马背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文妙身旁,怒视着车内的几人。
原本还忐忑的心,在她看见那抹藏青色后,忽然安定了下来。
还好,他来了。
车内的几人看见一袭官袍的陈敬之,再看到他身后领着的数十官兵,顿时脸色一变,匆忙扔掉了手里的匕首,一个快步从马车里走了下来,跪地求饶。
陈敬之看着跪地的几人,冷声说道:“只要你们告诉本官,是何人指使,车里拉的是谁,去往何处,若你们从实招来,本官可酌情考虑,不予追究。”
“可若是你们胆敢有欺上瞒下之心,休怪本官无情。”
几人忙跪地高呼,口口声声说不敢隐瞒。
领头的男人猛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是听了张公子的吩咐,说只需要把这个女人拉出城外乱葬岗烧掉,就给我们一人一锭金子,至于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
“为何要拉出城。”
那人摇摇头,“只听说今晨夫人的丫鬟突发了恶疾死状难看得很,怕在府里晦气,就让我们几个找个马车拉出城外烧了,还叮嘱我们不许给别人看见。”
文妙侧身,对陈敬之道:“她死了。”
陈敬之快走两步,掀开了尸体的白布,白布之下,是一张满是血渍的脸来。
“快把马车拉回去,让吕仵作验尸。”陈敬之当机立断,陆捕快直接取代了车夫,驾车快马朝衙门奔去。
事情圆满解决,几人重新坐上来时的马车往回赶。
走出了好远,冬青才捂住胸口,后怕地说道:“吓死我了,我真以为我要殉职在这里,这些人看着好像真要我们性命一样。”
薄荷也吓得不行。
文妙拉住薄荷的手,宽慰两人,“他们只是求财而已,我们不挡他们的财路,若非穷凶极恶,怎么会平白因为这点事就担上好几条人命。”
薄荷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文妙,特别羡慕地说道,“小姐,你刚刚好厉害,几句话就镇住了那些歹人。”
冬青也道:“是啊夫人,刚刚确实凶险,你是敬之的夫人,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没法跟他交代,要我说,以后有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就躲我和陆捕快后面,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不会让姑娘家受伤害的。”
冬青说得凛然,大有刚刚那个害怕到抖腿的人不是他一样。
薄荷听完,捂嘴笑了起来。
冬青不满:“你笑什么?”
薄荷笑着说道,“刚刚主簿大人可是害怕的不敢说话呢,这要不是有我们家小姐,现在指不定发生了什么呢。”
冬青被气得脸涨红,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板着脸转过身,撩开帘子坐到外头去了。
薄荷见他走了,也不好在这里耽误他们小夫妻,也跟着钻了出去。
现下马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陈敬之想着刚刚赶到时看见的那一幕,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有胆量敢和那些挣偏门钱的匪徒对峙。
他不敢想,这要是他们真的下狠手的话,她会怎么样。
他们还没有真正地成亲…
想到这里,陈敬之心底不禁涌起一阵烦躁,怎么会忽然出现一桩案子呢。要是没有的话,他们可能已经拜堂,成为真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