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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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晴朗,如火的骄阳正拼命炙烤着天地。文妙坐在马车内,脸通红地问旁边一样的红脸的薄荷:“快到了吗,车里真的很像一个闷火炉。”
鸣县可比渠州热多了,往年这个时候的渠州,还很清凉。
第一次,有些后悔嫁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薄荷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已经驶过鸣县主街,路旁的小腿叫卖声不绝于耳。各式的食物香味萦绕鼻尖。
车夫是衙门衙役假扮的,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微微向后回身,快速说道:“夫人,马上就到张宅了。”
果不其然,马车又轱辘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夫人,张宅到了。”
听得外面车夫的声音,文妙一个激灵。忙坐直身体,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纰漏后,才弯腰跟在薄荷身后下车。
只见张宅门口两座金光石狮坐落于宅邸两侧,门庭高深,院里的参天古树长出了墙院。朱门红瓦,高门楼上挂着龙飞凤舞的牌匾。只见上提“张宅”两个字。
文妙定了定神,微眯着眼睛冷冷看着前方。
半晌,才扬手去招呼马夫上前去叫门。
马夫应声而去,很快,马夫带着张宅里的一个家丁过来。
“夫人。”
文妙朝他点了点头,视线转向那位上下打量他们的家丁,温和一笑:“这位小哥,我们从外地来的商客,有要事要和你们家老爷相商,还请你帮忙通传一下。”
说完,眼神示意了一下薄荷,薄荷心领神会地递上谢礼。
家丁拿了钱,态度好了不少,尤其是看见这主仆俩穿的都是珠光宝气的,看样子家底还不错,听闻是要跟老爷商量要事,脸色和善了不少。
双手作揖,躬身回道:“这位夫人您有礼了,您先跟我进来客厅,我给您去通传。”
主仆三人跟在家丁后面进了张宅。
张宅很大,花园都有好几座。家丁领着他们三转两转,才到了会客厅。
见有客人,丫鬟们鱼贯而入。手里端着各式的茶点,没一会,会客桌上已经满满摆了一桌子茶点。茶香四溢。
文妙三人都不敢乱动,正襟危坐地悄悄打量这座陌生又豪华的宅院。
等了没一会,一个半头银发的男人信步进来。文妙听见外面的家丁喊他“老爷”。心道主人公总算来了。
见他进来,文妙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张老爷。”
“你是?”张大富倒不似这个年纪常见的大腹便便的样子,反而气势如虹,眼眸如炬,看起来只是三十出头一样。只见他皱着眉看着文妙,摇头:“这位姑娘很面生,我们是哪里见过吗?”
文妙笑着为张大富解惑:“张老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布料商。这次来找您,也只是有要事相求,我本是一名布商,我亲戚在我这采买了一批松花锦准备入京,哪知前段时间的一场大雨淹了我的仓库,原本要交的货是一匹也交不出来,我只好出来买零散的回去交差,现如今走遍周边好几个县,也还差几匹,前天遇上个老板心善,不仅把松花锦卖给我,还告诉我您这里还有一些,所以我厚着脸皮上门来,求您割爱。”
原来是这样。
做生意遇上这种急事也是正常。张大富表示理解。
但……
“实在抱歉,原本我是有些松花锦,但是已经做成了衣服,剩下的全是些边角料了。”张大富抱歉地说道。
闻言,文妙故作可惜之色。心里却想的是如何去套他和云依的关系。
正发愁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嘲讽至极的声音:“当然没有了,他可给了来仪坊那个妓子做了好几身呢,可惜呀,人家不领情。”
忽然出现的人让屋里的人都是一怔,纷纷往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只是那男人面带怒色,双目怒视着张大富。再仔细看时,文妙才发觉,这男人和张大富,居然有几分相似。
像年轻版的张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