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临铄明知故问。
叶桁心想:“当然是特别不好意思啊!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很有重量的,看这样子像是从一开始就被背着回来的,他怎么能让周临铄背他一路啊!”
无论如何,就是很难为情,很麻烦人了!
当然,叶桁也只是在内心无力地咆哮,面上十分为难地说:“我、我我可以自己走了。”
周临铄把他放了下来,叶桁一时间有些腿软,没站稳,周临铄扶了他一把:“小心。”
“嗯嗯。”叶桁面色难堪地站直了身体,话语里带着歉意:“学长对不起,我……麻烦你了,辛苦了!”
“没关系。”周临铄笑着说:“你不用道歉,作为社长我总不能把成员扔在外面吧,送你回来,理所当然的,不麻烦。”
叶桁嘴巴抿成一条缝,点了点头。
电梯到了,叶桁进了电梯,他看着周临铄也走了进来,他现在很想给自己一砖头。
其实这么晚了,他刚刚在楼下应该直接跟周临铄说让他早点回去的。毕竟对方不住在宿舍,他也不知道周临铄住的地方离学校远不远,折腾了人家这么长时间,总之他今天就是很麻烦他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而且他尚不知道自己喝完酒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出格的事情,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没有。
虽然现在酒没有完全醒,但是困意已经被吓得飘向四面八方了。
电梯里十分的安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叶桁靠在边上,沉默地低着头,他没脸说话,也没胆说话。
电梯中途不停,十一楼便很快就到了,放在平常上课和打完饭回宿舍的时候,都要等上好一会。
叶桁佯装淡定地走出了电梯,周临铄走在他后面,他刚想转头说点什么,对方先他一步开口:“我送你到宿舍门口。”
叶桁“嗯”了一声。
周临铄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心里又过意不去了。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力气比较大,背你不累。”
“成员喝醉了,作为社长送你回来也是应该的。”
“而且,我想送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叶桁瞪大眼睛,诧异道:“啊?”
“1106,你要走过了。”周临铄拉住叶桁继续向前迈步的身体,给他及时刹住了脚步。
“谢谢学长,那你快回去吧。”叶桁转过身来不敢看他,视线四处躲闪乱飞,“今天真的很麻烦你了。”
“嗯。”周临铄从口袋里拿出了盒醒酒药,“如果等会不舒服就吃点,好好休息。”
“好的。”叶桁接过,“谢谢学长,晚、晚安。”
“晚安,好梦。”周临铄笑着转身离开了。
叶桁看着他在楼道里离开的身影,手指摩挲了一下药盒子,许是放在口袋里久了,带着些主人的余温,叶桁忍不住鼓着脸笑了笑。
转身开门进了宿舍,叶桁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多了,宿舍的门禁是十一点半。
叶桁看着还在电脑上打游戏的许承恩和坐在位置上看手机的杨空庭,为什么气氛还是这么的怪异。
“他们还没有和好吗?”叶桁心想。
他悄声问道:“你们都洗澡了吗?”
许承恩从游戏里分神回答了他的问题:“洗完了,叶子你可以直接去洗了,浴室空着的。”
叶桁把手机放桌上,问:“舍长呢?”
许承恩:“阳台,跟女朋友煲完电话粥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和烦躁,叶桁心猜应该是打游戏不顺的缘故吧,没有多想。
叶桁拿好换洗的衣服去阳台,在置物架上拿洗浴用品。巩正宇正好打完电话,见他回来了,跟他打了个招呼,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问:“叶子,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叶桁回道。
“谁送你回来的?”巩正宇知道他今天去团建的事情,原因无它,是谢禹诗婉拒了他的饭后散步邀请。
叶桁:“学长。”
“噢——”巩正宇拖长语调道,“好了,不逗你了,你洗澡吧。”
“嗯嗯。”叶桁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淌过全身,被酒精困束和麻痹的神经正一根根从混沌中抽离归位,叶桁才回想起刚刚周临铄说的那几句话。
意思是不是其实周临铄做这些事情,对他的照顾,都归咎于他是猫协的成员之一,对方只是身为社长和学长在照顾一位新的成员而已,是这样吗?
抛却这层关系,他们之间似乎不再有任意的关联。
水流卷着泡沫从地漏的漩涡中溜走,连带着心情也逐渐泄了气般低沉下来。
叶桁望着白瓷砖上附着的水雾,他为什么会心有不甘?
这很不符合常理,是对朋友的渴望和占有欲在作祟吗?
叶桁自暴自弃地往脸上浇了把水,水汽蒸得他的脸色红扑扑的,笑骂道:“这脑子真是喝了酒什么都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