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闹了!"二姐醉梦甜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橙色围裙上溅着糯米浆,"小加加把糖罐打翻了,快来帮忙!"话音未落,小加加和刘阿肆灰头土脸地跑出来,两人衣襟上粘着琥珀色的糖浆,活像两只偷蜜的小兽。醉梦红笑得直不起腰,红衣随着颤抖在烛火下晃成一片云霞:"阿肆这模样,倒比蜜糖还甜三分!"
觅佳被逗得咯咯直笑,仰脸时发间茉莉簪子扫过李屹川的下巴。少年喉结微动,忽然伸手将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低声道:"当心笑呛着。"他身上带着雨水洗过的皂角香,混着陶壶里翻滚的茶香,将她整个裹进温柔的气息里。
突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媛顶着乱蓬蓬的金发探出头,金色襦裙上还沾着草叶:"徐怀瑾说要翻墙给我摘夜合花,结果......"她话音未落,墙根处传来花花公子带着鼻音的哀嚎:"我的新靴子全是泥!"屋内顿时爆发出哄笑,醉梦泠捧着肚子笑倒在觅两哥哥怀里,粉色裙裾扫过地上的茶汤,晕开一片涟漪。
觅佳靠在李屹川胸口,听着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忽然觉得此刻的喧闹胜过千言万语。她伸手搅动陶壶里的茶汤,看着氤氲的热气模糊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道:"以后每个雨夜,都要这样热闹才好。"李屹川收紧环着她的手臂,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傻丫头,只要你想,岁岁年年都如此。"
陶壶里的茶汤突然沸腾着溢出壶口,在青石板上烫出深色痕迹。而屋内的欢声笑语,混着茶香、甜香与夜色,顺着雕花窗飘向灯火朦胧的西子湖,化作江南烟雨中最动人的烟火。
夜色愈发深沉,西子湖传来阵阵蛙鸣,与屋内的谈笑声交织成曲。醉梦兰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卷诗稿,靛蓝衣袖扫过桌面,惊得茶盏里的茶汤轻晃:“润郎在姑苏得了绝妙好词,诸位可要听听?”南宫润耳根泛红,却还是接过诗稿,清俊嗓音在屋内流淌,字句间皆是江南烟雨的缱绻。
此时,醉梦紫指尖绕着紫色裙裾上的狐尾流苏,狡黠一笑:“光听词多无趣,不如让九妹唱上一曲?”醉梦泠本倚在觅两哥哥肩头,闻言脸颊飞起红晕,粉色纱裙下的手指绞成结:“我...我哪会唱什么。”可架不住众人起哄,最终还是轻声开了口,歌声清越空灵,似带着西湖水的凉意。
觅佳听得入神,忽觉肩头一沉。李屹川不知何时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粗粝的手指轻轻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当心着凉。”他的声音裹着茶香落在耳畔,引得少女耳尖发烫。她偷偷抬眼,见少年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仿佛屋内喧闹皆与他无关,眼中唯有她一人。
突然,“啪嗒”一声,是醉梦瑶手中的香料炉倾倒。粉色香料洒出,与茶香相融,竟在屋内漫出淡淡霞光。罗景珩手忙脚乱收拾,发冠歪斜,模样狼狈却惹得醉梦瑶笑得直跺脚,珍珠步摇晃出清脆声响。醉梦青见状,取出帕子帮何童擦去溅在衣襟上的香灰,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角落,正偷吃新烤好的红薯,却被虎妞小葵逮个正着。橙色身影如风掠过,小葵一手抢走红薯,一手揽过二宝的肩膀:“给我留一口!”二宝憨笑着挠头,露出两颗虎牙,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觅佳靠在李屹川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陶壶里的茶汤依旧咕嘟作响,雾气朦胧了少年的眉眼,却清晰了他眼底的温柔。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若是能一直这样...多好。”李屹川收紧怀抱,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低沉而坚定:“会的,以后的每个夜晚,我都陪你守着这炉火,煨最暖的茶。”窗外,夜色温柔,屋内,爱意绵长,茶香与烟火气,将这平凡的一夜酿成了永恒。
夜露渐重,廊下灯笼的光晕被雾气浸得愈发柔和。醉梦熙忽然将软剑入鞘,白衣翻飞间跃上窗台,狼眸亮晶晶地扫过众人:“总闷在屋里作甚!趁着月色,去湖心亭比试轻功!”话音未落,大风已默契地抛来两枚桂花糖,两人笑着追逐着消失在回廊转角,惊起满院梧桐叶沙沙作响。
“这群小疯子。”醉梦香倚着门框轻笑,明黄披风下的豹纹腰带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聂少凯默默将披风替她紧了紧,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指尖,换来恋人一记含着笑意的白眼。醉梦甜见状,赶忙往两人手中塞了热乎的酒酿圆子:“先垫垫肚子,当心饿着比试要摔跟头!”
泥炉边,觅佳正用银匙搅动茶汤,亮黄襦裙垂落在青砖上,宛如泼洒的金箔。李屹川忽然握住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裹住微凉的指尖:“当心烫。”他喉结滚动,看着少女被茶雾氤氲的眉眼,鬼使神差地说,“其实...你比茶汤更甜。”这话惊得觅佳手一抖,茶汤溅出几滴,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烫出细小的红点。
“胡说些什么!”觅佳垂眸嗔怪,耳尖却红得滴血。她瞥见李屹川耳后沾着的木屑,想起白日里他帮醉梦艾修缮篱笆的模样——明明是能开山裂石的大力士,却愿意蹲在花丛边,笨拙地用粗粝的手指穿针引线,替她修补绣坏的帕子。
此时,醉梦红突然举着竹蜻蜓窜过来,红衣如火焰般耀眼:“都别腻歪了!来玩新得的玩意儿!”她手腕轻抖,竹蜻蜓嗡鸣着飞向屋顶,引得小加加和刘阿肆跳着脚去追。醉梦兰被南宫润护在身后,蓝裙下摆扫过满地月光;醉梦泠躲在觅两哥哥身后,粉纱裙随着笑声轻轻颤动。
觅佳望着满屋热闹,忽然将头靠在李屹川肩上。陶壶里的茶汤咕嘟作响,混着众人的笑闹声,在夜色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以后我们...也会一直这样吗?”她轻声问,睫毛扫过少年的手背。李屹川没有回答,只是将她圈得更紧,听着彼此交叠的心跳,在茶香里酿出绵长的答案。
夜风卷着潮湿的水汽穿堂而过,将廊下悬挂的风铃拨得叮咚作响。醉梦红的竹蜻蜓突然撞上横梁,啪嗒坠落在泥炉旁,惊得觅佳险些打翻茶盏。李屹川长臂一捞,稳稳接住坠落的陶壶,另一只手顺势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泛红的耳垂时,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都怪这破玩意儿!”醉梦红晃着染成丹蔻的指尖,红衣如火焰般凑过来,却在看清两人姿势时突然噤声。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转头朝门外大喊:“小葵!快来看阿川偷藏了什么宝贝!”话音未落,虎妞小葵已拽着二宝旋风般冲进来,橙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惊起几缕茶香。
“哪里有宝贝?”小葵瞪着圆眼睛,鼻尖还沾着烤肉的油渍。二宝憨笑着挠头,忽然指着李屹川腰间:“是那个!挂着的坠子!”众人目光齐刷刷聚过去,只见玄色束腰上系着枚小巧的琥珀坠,里头封存着片完整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如少女绣在裙角的金线。
觅佳的呼吸陡然急促,耳畔响起去年深秋的记忆——那时她不慎跌入银杏林,裙摆沾满落叶,是李屹川蹲在满地金黄里,小心翼翼为她清理裙裾。原来那日他偷偷藏起了这片叶子,将它酿成了日日相伴的温柔。
“哟,看不出来啊大力士。”醉梦熙不知何时从屋顶翻下,白衣上还沾着几片梧桐叶,狼尾辫随着笑声晃荡,“比我藏酒的本事还高明!”她伸手要去抢坠子,却被大风眼疾手快拦住,两人推搡间撞翻了小加加刚烤好的栗子,滚烫的果仁滚落在青砖上,迸发出阵阵焦香。
李屹川耳尖通红,慌忙用披风遮住腰间,却被觅佳轻轻按住手腕。少女仰起脸,杏眼里盛着跳动的烛火,比任何宝石都璀璨:“让我看看好不好?”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梁间的燕子,指尖却大胆地抚过琥珀表面,“原来你把秋天...都藏在身边了。”
陶壶里的茶汤突然剧烈沸腾,白雾裹挟着茶香漫过众人脸庞。醉梦甜笑着端来新煮的桂花茶,橙色围裙上绣着的小鸡图案随着动作晃动:“都别闹了,尝尝新茶!”醉梦青与何童低声讨论着琥珀的制法,醉梦兰倚在南宫润肩头,将新写的情诗偷偷塞进他袖中。
觅佳靠在李屹川怀里,听着满屋喧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比任何珍宝都珍贵。她转头望向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见他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陶壶的咕嘟声、众人的谈笑声、夜风的呼啸声,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甜蜜的絮语,在茶香里慢慢发酵。
夜色浓稠如墨,唯有西子湖的水波映着零星灯火,泛着细碎银光。醉梦紫忽然轻摇折扇,紫色裙摆上暗绣的狐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总围着茶炉多无趣,不如玩个新把戏。”她指尖轻弹,案上茶盏竟凭空悬起,茶汤在盏中凝成旋转的蝶影,引得小加加和刘阿肆凑到跟前,眼睛瞪得溜圆。
“七姐又在显摆!”醉梦泠气鼓鼓地嘟起嘴,粉色纱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间珍珠流苏撞出清脆声响。她伸手去够悬浮的茶盏,不料指尖刚触到水雾,蝶影骤然消散,茶汤泼洒在觅两哥哥的衣襟上。少年无奈地笑着,解下外袍裹住冻得瑟缩的少女,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泥炉边,李屹川将觅佳鬓边沾着的茶沫轻轻拭去,粗粝的指腹擦过她温热的脸颊。他忽然想起白日里护送商队时,在扬州街头看到的那个琥珀坠子——当时他攥着攒了半月的铜板,在摊前局促地讨价还价,满心只想把秋天的温柔,都藏进能贴身携带的信物里。
“在想什么?”觅佳仰头看他,亮黄襦裙上金线绣的蚁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像极了那年她蹲在树下,专注观察蚁群搬运米粒的模样。少女的杏眼在烛火下亮晶晶的,忽然伸手勾住他束腰的绦带,“是不是在后悔,不该把秘密暴露得这么早?”
李屹川喉间溢出轻笑,长臂收紧将她圈在怀中,鼻尖蹭过她发顶的茉莉簪子:“早该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藏得最深的宝贝,从来不是那片叶子。”话音未落,陶壶里的茶汤突然剧烈沸腾,白雾裹挟着茶香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
这时,醉梦红突然拍手起哄,红衣翻飞间,从袖中掏出一把桃花笺:“既然情意正浓,不如每人写句诗!”她狡黠地眨眨眼,将笺纸分发给众人,“若是写得不好,可要罚酒三大坛!”醉梦熙立刻跳起来,白衣猎猎作响:“写诗太文绉绉,我要舞剑助兴!”说着便抽出软剑,在月光下舞出银虹万道。
觅佳靠在李屹川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接过递来的桃花笺。烛光摇曳间,她提笔落下:“茶烟绕指温柔意,胜过人间万缕香。”少年低头看时,呼吸突然一滞,伸手覆上她执笔的手,在落款处添上歪歪扭扭的“与君共”三字。
窗外,夜风卷着荷香漫进屋子,与屋内的茶香、欢笑声融为一体。陶壶里的茶汤依旧咕嘟作响,似在诉说着,这平凡岁月里,最动人的烟火与深情。
夜风忽然转急,卷着几片残荷扑进窗棂,却被屋内蒸腾的暖意烘得绵软。醉梦熙舞剑正酣,白衣翻飞间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案上几张桃花笺,小加加和刘阿肆手脚并用地去抢,结果两人撞作一团,沾满炭灰的鼻尖碰在一起,逗得醉梦甜笑弯了腰,橙色围裙上绣的小鸡随着抖动仿佛要蹦出来。
"都莫闹了!"醉梦香晃了晃腰间的豹纹香囊,明黄披风下露出半截柔韧的皮鞭,"诗没写几句,倒要把屋顶掀了。"她话音未落,聂少凯已悄悄将一盏温茶塞进她掌心,触到她微凉的指尖时,还特意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惹来恋人一记带着羞意的瞪眼。
觅佳伏在李屹川膝头,看着烛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与泥炉里跃动的火苗重叠。她忽然想起初见那日,李屹川也是这样立在阳光下,轻易便举起了压在自己裙摆上的巨石,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烙进她心里。此刻她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不知该如何描摹这般汹涌的情意。
"写不出来?"李屹川俯身时,身上皂角混着雪松的气息将她笼罩,他粗糙的手指覆上她的,在桃花笺上慢慢勾勒,"画只蚂蚁如何?就像你总蹲在园子里看的那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小小的,却总朝着一个方向爬。"
觅佳的心跳骤然加快,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朵墨花。她转头看他,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烛火镀上金边,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比夜色更浓的深情。还未及开口,醉梦红突然扑过来,红色裙摆扫过泥炉,险些打翻陶壶:"哎哟,这对儿倒会躲清闲!"她伸手要抢桃花笺,却被李屹川长臂拦住。
"小心烫着。"他护着笺纸的模样,倒比守护稀世珍宝还要紧张。这时醉梦兰突然惊呼一声,蓝色裙裾上不知何时落了只飞蛾,南宫润慌忙用折扇去赶,却不想惊得醉梦泠打翻了砚台,墨汁飞溅在觅两哥哥的白衣上,晕开朵朵"墨梅"。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有人笑闹着收拾残局,有人继续伏案写诗。觅佳靠在李屹川怀里,听着满室喧嚣,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比任何诗词都动人。陶壶里的茶汤依旧咕嘟作响,茶香混着众人的笑闹,顺着雕花窗飘向缀满星子的夜空,将平凡的夜晚酿成了永不褪色的温柔。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飘来,穿过雨雾,萦绕在觅府上空。醉梦泠耳朵微动,粉衣轻扬:“是湖心亭的方向!定是谁在吹奏!”她拉着觅两哥哥的手,眼中满是期待,“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觅两哥哥宠溺地笑了笑,任由她拽着往门外跑去。
醉梦熙收剑入鞘,白衣猎猎:“走走!凑凑热闹去!”大风早已将她的披风取来,替她披在肩上,顺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醉梦红晃着手中未写完的桃花笺,红衣似火:“诗且放一放,这般雅兴可不能错过!”众人纷纷起身,往湖心亭方向而去,一时笑语喧哗,打破了夜的宁静。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泥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陶壶里茶汤的咕嘟声。觅佳望着渐渐空荡的屋子,亮黄襦裙上的金线绣纹在烛光下微微闪烁。“难得这般清静。”李屹川轻声说道,将她往怀中又拢了拢,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觅佳仰头看他,烛火映得他轮廓分明,眼眸中盛满温柔:“你说,他们在湖心亭会看到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又有几分眷恋此刻的静谧。李屹川伸手将她耳畔被茶烟熏得微卷的碎发别到耳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许是明月倒映在湖面,许是荷花在夜风中轻舞,但都不如......”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如我眼前的你。”
觅佳脸颊一热,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衣襟:“就会说些哄人的话。”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李屹川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欢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每次外出,最盼着能早些归来,就为了见你一面,看你煨茶时专注的模样。”
陶壶中的茶汤突然沸腾得厉害,茶香四溢,氤氲了整个屋子。觅佳起身去调炭火,李屹川也跟着起身,从背后环住她,双手覆在她握扇的手上,一同轻轻拨动。火光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墙上绘出一幅温柔的画卷。
“下次,我与你一同去扬州。”觅佳轻声说道,“去看看你走过的路,尝尝你惦记着要带给我的点心。”李屹川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好,定不负你。”窗外,夜色正浓,笛声依旧悠扬,而屋内,茶香与爱意,在暖雾中缱绻蔓延。
湖心亭的笛声不知何时换成了琵琶的婉转,众人的笑闹声顺着夜风飘来,惊起了栖在柳树上的白鹭。觅佳正要起身去寻,却被李屹川轻轻按住:“莫急,再坐会儿。”他取过茶盏,将微凉的茶汤重新煨热,琥珀色的液体在陶壶里泛起涟漪,倒映着两人相依的身影。
忽然,窗棂被叩响。醉梦紫探出半个身子,紫色纱裙上绣着的狐尾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躲在这里偷闲?湖心亭支起了荷花灯,快来!”她话音未落,纳兰京已伸手将她稳稳接住,惹得醉梦红在远处吹了声口哨。李屹川无奈地笑了笑,替觅佳理好被风吹乱的发簪,带着她往湖边走去。
夜色中的西子湖宛如撒落人间的银河,数百盏荷花灯随波逐流,将水面染成流动的胭脂。醉梦甜正蹲在岸边,橙色裙摆拖在青石上,小心翼翼地将一盏绘着小鸡的花灯放入水中;燕子严站在她身后,手中举着油纸伞替她挡住飘落的花瓣。不远处,醉梦艾抱着装满花瓣的竹篮,苏晚凝则在帮她往花灯里添蜡烛,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又害羞地低下头。
“看!那盏最亮的!”小加加拉着刘阿肆的手,白色衣袖上还沾着烤红薯的炭灰。他们放的花灯是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羊,羊角处缠着新鲜的艾草。虎妞小葵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橙色披风猎猎作响:“二宝做的虎头灯才威风呢!”身旁的二宝挠着头傻笑,手里的虎头花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觅佳倚在李屹川肩头,看着亮黄裙摆在灯影中轻轻摇曳。她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市集看到的糖画摊,扯了扯少年的衣袖:“明日你教我做糖画好不好?就画...画两只牵着手的蚂蚁。”李屹川低头看她,眼里映着满湖星火:“好,再给你画个举着巨石的笨小子,专门护着蚂蚁。”
夜风裹着荷香拂过,将众人的笑声吹得老远。醉梦熙不知何时爬上了湖心亭的飞檐,白衣在月光下翻飞如鹤;大风站在亭中,笑着仰头递上酒壶。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而立,明黄与玄色的身影在灯影中交织;醉梦青和何童则躲在柳树下,低声吟诵着新写的诗句。
觅佳忽然转身,将脸埋进李屹川怀里。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烟火气,比任何香料都安心。“以后每年今日,我们都来放灯吧。”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屹川抱紧怀中的人,望着漫天灯火,轻轻应了声“好”。陶壶里未饮尽的茶汤还温着,就像他们未完待续的岁月,在平凡的烟火里,酿着最绵长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