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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05 梳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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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六姐的发簪,”觅如用桃木梳指着醉梦兰远去的背影,蓝宝石坠子在廊下光影里明明灭灭,“南宫润哥哥说那是波斯来的料子,能映出人的心事呢。”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素兰色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茶渍,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晕开小块湿痕,“可我觉得呀,再亮的宝石也比不上你给我刻的木老鼠……”

洛君的心跳猛地撞向喉咙。他看见觅如耳尖的红顺着脖颈漫进衣领,素兰色襦裙领口的月白滚边被她攥得发皱,像极了幼时她偷藏糖果被发现时,攥着衣角发窘的模样。檐角的风铃忽然急响起来,湖面上吹来的风带着水汽,将觅如发间的荼蘼吹得簌簌落瓣,有几片正巧粘在洛君青布直裰的前襟上。

“别动,”觅如忽然踮起脚尖,素兰色衣袖擦过他下巴,指尖轻轻摘下花瓣,“你瞧,落了满身的花,倒像棵会走路的石榴树。”她说着便笑弯了眼,梨涡里盛着的水光晃得洛君睁不开眼。他这才注意到她发间那截歪扭的发辫,不知何时被风吹得更乱了,木鼠佩件歪向一侧,倒像是在朝他眨眼睛。

远处画舫的笙箫又响起来,惊得湖面上的白鹭扑棱着翅膀掠过廊檐。洛君望着觅如掌心的花瓣,忽然觉得这满庭碎阳、满廊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触到她发辫上的木鼠佩件,触到她因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耳垂,青布直裰的袖口与她素兰色的衣袖交叠在一处,在青石板上投下晃动摇曳的影——那影子里,有歪扭的发辫,有打蔫的荼蘼,还有缠绕了十数年、比任何金步摇都要珍贵的,青梅竹马的光阴。

洛君的指尖刚蹭过觅如耳后细腻的肌肤,忽听得院外传来辘轳转动的声响——是小加加正踮着脚从井里汲水,白色裙摆扫过井台边的青苔,惊起几只沿石缝爬行的潮虫。她身后的刘阿肆扛着锄头走来,粗布短打袖口沾着新翻的泥土,却小心翼翼地替她扶着水桶,怕惊了桶里游弋的几尾小银鱼。

“洛君哥哥编的辫子又歪啦!”小加加的声音像刚舂好的糯米糍,脆生生地惊飞了梁上筑巢的燕子,衔着的泥团正巧落在觅如素兰色的裙裾上。觅如低头去拂时,发间的荼蘼终于撑不住,簌簌落了两瓣在洛君青布直裰的膝头,与他方才磨木鼠时蹭上的木屑叠在一处。

“别听她乱说,”觅如用桃木梳尾端戳了戳洛君攥紧的素兰绸带,杏眼里的笑意晃得廊下光影都在颤,“前儿你给我修的那把桃木梳,梳齿都比南宫润哥哥送六姐的象牙梳顺呢。”她说着便把梳子塞进他掌心,梳背刻着的鼠麴草纹样硌着他的虎口——那是三日前他躲在柴房刻了整夜的,刻废了三根木簪才成的模样。

洛君的喉结滚了滚,忽然瞥见月洞门外晃过一抹亮黄——是觅佳正指挥李屹川往墙上钉蜜蜡罐,亮黄色的裙摆被风掀起,露出裙角绣着的蚂蚁纹样,针脚细密得像她平日里搬运糖粒时的步子。李屹川抬手时,古铜色的臂膀肌肉隆起,却偏偏用两根手指捏着小铁钉,生怕用力过猛震碎了罐子里的蜜。

“你瞧觅佳姐姐的蜜蜡罐,”觅如忽然指着墙上排成歪扭弧线的罐子,“像不像你编的辫子?歪歪扭扭的,倒能盛住整春天的甜。”话音未落,廊外的石榴树又落下朵花,不偏不倚卡在洛君编到一半的发辫股间,像极了幼时他替她粘风筝时,总粘歪的那根竹骨。

远处传来醉梦泠在湖边哼歌的调子,夹杂着水花溅起的声响——她定是又偷偷溜进湖里会觅两哥哥了,粉红色的裙角还沾着水草。洛君望着觅如腕间那道浅疤,忽然想起七年前她为捡他掉落的风筝,从歪脖子柳树上摔下来的模样,当时她也是穿着素兰色的小褂,袖口磨得发白,却把风筝护在怀里,笑得比春日阳光还亮。

“其实……”洛君的声音忽然发涩,青布直裰的袖口被他绞出褶皱,“其实我昨儿偷偷看了《妆楼记》,说鼠女发细,该用……”

“该用桃木梳,配素兰绸带,”觅如忽然打断他,指尖抚过发辫尾端的木鼠佩件,木雕的胡须蹭着她的掌心,“还说编发时要像囤冬粮似的,慢慢绕,别急。”她仰头看他时,碎发扫过洛君的下巴,素兰色襦裙领口的月白滚边被风吹得贴在颈间,露出细巧的锁骨。

檐角的风铃忽然急响,湖面上刮来的风带着荷香,将觅如发间的石榴花瓣吹得漫天飞舞。洛君下意识抬手护着她的头,却触到她发辫上歪扭的结,触到那截被他攥得发皱的素兰绸带。他看见觅如的眼睛在花瓣雨中亮晶晶的,像落了满湖的星辰,梨涡里盛着的笑意比醉梦甜酿的桂花蜜还要浓稠。

“成了!”觅如忽然转身对着铜镜,发辫虽依旧歪歪扭扭,却难得地没再散落发丝,木鼠佩件在辫尾晃出个活泼的弧度,“你瞧,比前儿那根‘秋千绳’像样多啦!”她说着便伸手去摸镜中自己的发辫,素兰色的衣袖擦过镜面,留下道浅浅的印子。

洛君望着镜中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歪扭的发辫恰似他们的光阴——没有南宫润的工整,没有纳兰京的华贵,却藏着粮仓里分享的炒花生、断桥上共看的芦苇荡、柴房里磨坏的木簪子。廊外醉梦熙又在练剑,大风的呼喝声混着小葵的笑闹远远传来,而他指尖的素兰绸带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将满庭碎阳都缠成了绕在她发间、绕在他心头的,解不开的结。

洛君的指尖刚将最后一缕发丝绕进辫股,忽听得月洞门外传来环佩叮当——是醉梦紫挎着纳兰京的臂弯走过,紫色罗裙拖曳在青石板上,发间九鸾金步摇随步履轻颤,东珠坠子晃出细碎的光,惊得廊下歇息的灰雀扑棱着翅膀撞落了石榴花。纳兰京另只手提着食盒,金丝楠木面上还沾着糖霜,显然是刚从点心铺回来。

“呀,洛君弟弟还在编发呢?”醉梦紫的声音裹着狐族特有的柔媚,指尖划过觅如发辫尾端的木鼠佩件,“昨儿我教纳兰郎梳同心髻,他学了三遍就会了,哪像你……”话未毕,纳兰京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紫色袖袍下露出块羊脂玉佩,正是觅媛前儿赌钱赢来又随手送人的物件。

觅如忽然抓起石桌上的荷花瓣,撒在洛君青布直裰的膝头,素兰色衣袖擦过他手背时,腕间银镯与木鼠佩件碰撞出清响。“七姐的金步摇虽好,”她仰头望着醉梦紫远去的背影,发间歪斜的辫股蹭到洛君的下巴,“却不会像这木老鼠似的,尾巴能勾住我的发丝呢。”话音未落,廊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将她鬓边碎发吹进洛君的领口,痒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洛君低头时,正看见觅如素兰色襦裙上的鼠麴草纹样——那是她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倒和他编的发辫如出一辙。他想起五日前在市集,看见醉梦红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食,冯广坪默默站在一旁撑着伞,影子将她整个人罩住,就像此刻他的影子覆在觅如的影子上,交叠处落满了碎阳与花瓣。

“你瞧三姐和苏晚凝哥哥来了!”觅如忽然指向池塘边,只见醉梦艾的绿色裙裾拂过菖蒲丛,发间新插的玉簪花随着跑动轻轻摇晃,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定是苏晚凝刚从船上带来的江南点心。苏晚凝紧随其后,青衫下摆沾着水渍,显然是方才在船上替她摘莲蓬时不小心落了水。

“又在琢磨编发呀?”醉梦艾的声音像兔子般轻快,绿色衣袖拂过觅如的发辫,“昨儿苏郎教我认《诗经》里的‘葛覃’,说那草藤缠绕的样子,倒像极了洛君编的辫子。”她说着便歪头笑起来,耳尖的红宝石坠子晃得洛君眼晕,而苏晚凝已自觉地从袖中取出帕子,替她擦掉嘴角的糕屑——那姿态温柔得让洛君攥紧了手中的桃木梳。

觅如忽然按住洛君颤抖的手腕,将素兰绸带系成个松垮的结:“三姐的葛覃虽妙,却不如洛君编的‘乱云髻’有趣。”她转身对着铜镜,发辫上的木鼠佩件正巧晃到洛君眼前,木雕的眼睛在碎阳下闪着光,“你瞧这辫子多像我们去年在雷峰塔下看见的、被雨淋湿的云。”

洛君的目光落在镜中她含笑的眼波里,忽然觉得这满庭的喧嚣都成了背景音。他看见自己青布直裰的袖口与她素兰色的衣袖交叠,看见她发间歪扭的辫股里还缠着半片柳叶,看见木鼠佩件的尾巴正勾着她一缕发丝——那发丝上还沾着今早替醉梦泠捞水草时蹭的露珠。

远处画舫的笙箫声不知何时变了调子,惊得湖面上的鸳鸯扑棱着翅膀躲进荷丛。洛君小心翼翼地抬手,指尖触到她发辫上的木鼠佩件,触到她因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耳垂,忽然想起幼时在粮仓,她把偷藏的炒花生塞进他嘴里,自己却啃着豆荚笑得眉眼弯弯。此刻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摇成一坛越酿越醇的青梅酒,坛子里泡着的,正是这歪歪扭扭却盛满光阴的发辫,和比发辫更绵长的,青梅竹马的岁月。

洛君的指尖刚将素兰绸带系成蝴蝶结,忽听得院墙外传来拨浪鼓的声响——是虎妞小葵追着二宝跑过,橙色袄子下摆沾着泥点,手里攥着的桂花糕碎屑撒了一路,惊得趴在墙根的花猫弓起背窜进竹林。二宝手里挥舞着根细竹枝,跑得气喘吁吁,发间还别着朵偷摘的石榴花,像极了觅如幼时偷戴醉梦红的发钗时的模样。

“洛君哥哥!觅如姐姐!”小葵的声音带着奶气,撞得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二宝把我的木老鼠抢走啦!”话音未落,那只被攥得掉漆的木雕小鼠从二宝手中飞出,不偏不倚落在觅如素兰色的裙裾上,与她发辫尾端的木鼠佩件撞了个正着。洛君慌忙去捡,指腹却触到觅如裙摆下露出的、绣着鼠麴草的白色中裙——那是她前儿熬夜替他缝补直裰时,顺手裁下的边角料做的。

“别追啦,”觅如弯腰捡起木老鼠,素兰色衣袖扫过青石上的茶渍,腕间银镯晃出细碎的光,“你瞧洛君哥哥给我编的辫子,像不像你那只掉了尾巴的木老鼠?”她说着便晃了晃发辫,木鼠佩件在辫尾打起旋儿,惊得梁上燕子衔着的春泥掉了半块,正巧落在洛君青布直裰的肩头。

洛君望着肩头的泥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木匠铺,老匠人说鼠形佩件要配活扣,方便随时取下打磨。此刻他指尖的素兰绸带正松松垮垮地系着,被觅如轻轻一拽便滑出半寸,倒像极了他们幼时在西湖边放风筝,总拉不紧的那根歪扭风筝线。远处传来醉梦甜唤鸡的声音,夹杂着燕子严往鸡笼里撒谷糠的沙沙响,而觅如已用桃木梳尾端挑起他肩头上的泥块。

“你看八姐和大风哥哥!”觅如忽然指向月洞门,只见醉梦熙扛着竹剑跑过,白色劲装下摆扫落了墙角的蒲公英,大风紧随其后,手里拎着刚打好的护腕,古铜色的臂膀肌肉线条分明,却偏偏放轻了脚步,怕惊了她练剑的架势。他们身后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昨夜醉梦熙练剑时劈出的细痕——像极了洛君编发时,在觅如发丝间留下的歪扭痕迹。

“八姐的剑穗真利落,”觅如用梳背蹭了蹭洛君泛红的耳尖,杏眼里漾着狡黠的光,“可我觉得呀,大风哥哥给她缠的剑柄,倒没你编的辫子有意思。”她的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薄茧,那里还留着刻木鼠时被刻刀划的新痕。洛君的心跳猛地快了半拍,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厨房,看见醉梦青正缠着何童讲《楚辞》,那书生手里的竹简晃来晃去,倒和他此刻编发的手抖如出一辙。

“其实……”洛君的声音低了下去,青布直裰的袖口被他绞得发皱,“其实我昨儿在市集看见,有卖那种……能固定发辫的银夹子。”

“我不要银夹子,”觅如忽然打断他,指尖紧紧攥住发辫尾端的木鼠佩件,木雕的胡须蹭着她的掌心,“就像虎妞小葵不要新木老鼠,偏要那只掉了尾巴的旧的。”她仰头看他时,碎发扫过洛君的下巴,素兰色襦裙领口的月白滚边被风吹得贴在颈间,露出细巧的喉结——那是他去年才发现的、属于少女的柔和线条。

檐角的风铃忽然急响,湖面上刮来的风带着荷香,将觅如发间的最后几片荼蘼花瓣吹得漫天飞舞。洛君下意识抬手护在她头顶,却触到她发辫上歪扭的结,触到那截被他攥得发皱的素兰绸带。他看见觅如的眼睛在花瓣雨中亮晶晶的,像落了满湖的星辰,梨涡里盛着的笑意比醉梦甜酿的桂花蜜还要浓稠,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工整的发髻、华贵的金饰,都比不过眼前这截歪扭发辫里,藏着的十数年光阴。

远处醉梦熙的剑招忽然变了路数,大风的惊呼声混着虎妞小葵的笑闹远远传来,而洛君指尖的素兰绸带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他望着觅如发辫上轻轻晃动的木鼠佩件,忽然想起幼时在粮仓,她总把最大的炒花生塞进他嘴里,自己啃着最小的却笑得眉眼弯弯。此刻廊下的碎阳正落进两人交叠的影子里,将那截歪歪扭扭的发辫,和比发辫更绵长的、青梅竹马的岁月,一起酿成了永不褪色的甜。

洛君的指尖刚将发辫尾端的素兰绸带打了个活结,忽听得院外传来独轮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是冯广坪给醉梦红送刚收的鲜鱼,红色裙摆扫过墙角的薄荷丛,惊得藏在叶下的蟋蟀蹦进洛君的青布直裰袖口。醉梦红蹲下身去捡,发间金镶玉的猫形发簪晃了晃,倒与觅如发辫上的木鼠佩件遥遥相映。

“洛君弟弟的手艺又见长啦!”醉梦红的声音带着猫科特有的慵懒,指尖点了点觅如发辫上歪扭的结,“昨儿我见冯郎杀鱼,那刀工才叫利落,哪像你编辫子……”话未毕,冯广坪已默默将湿淋淋的鱼篓往旁边挪了挪,怕溅湿觅如的素兰裙摆,粗布围裙上还沾着鱼鳞,像极了洛君刻木鼠时沾在袖口的木屑。

觅如忽然从袖中摸出颗炒花生,塞进洛君攥着绸带的手里,素兰色衣袖擦过他手腕时,腕间银镯与木鼠佩件碰出“叮”的一声。“五姐的猫簪虽俏,”她咬开花生壳,把果仁递到他唇边,杏眼里映着廊下的碎阳,“却不会像这木老鼠似的,尾巴能勾住我的发丝打旋儿。”话音未落,梁上燕子突然俯冲而下,尾羽扫过觅如发辫,将那截歪扭的辫股拂得更乱了。

洛君嚼着花生,忽然瞥见月洞门外晃过一抹水绿——是醉梦艾拎着裙摆跑过,绿色罗裙上绣着的兔纹在光影里跳动,苏晚凝举着油纸伞跟在后面,怕正午的日头晒着她,青衫下摆却蹭到了墙角的青苔。他们身后的石板路上,留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像极了洛君编发时在觅如发丝间绕出的弧度。

“你看三姐的新裙子,”觅如用桃木梳指着醉梦艾的背影,“苏晚凝哥哥说那是杭州新出的‘翡翠纱’,薄得能看见皮肤呢。”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素兰色襦裙的粗布纹理,忽然低笑出声,“可我这裙子好,沾了茶渍也看不出来,不像三姐的纱裙,落片花瓣都得惊呼半天。”

洛君望着她素兰裙摆上若隐若现的茶渍——那是三日前他学编发时,紧张得打翻了茶盏留下的痕迹。他想起今早路过湖边,看见醉梦泠坐在石埠上晃脚丫,粉红色的裙角浸在水里,觅两哥哥正潜到水底给她摘最嫩的水草,水珠从他古铜色的臂膀滚落,倒与洛君此刻额角的汗珠一样,带着少年人的莽撞。

“其实……”洛君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前儿在书铺看到,《妆楼记》里说鼠女梳双丫髻最衬……”

“我不要双丫髻,”觅如忽然转身,发辫上的木鼠佩件“咚”地撞在洛君胸口,“就像九妹不要锦缎裙,偏要穿能下水的粗布裤。”她仰头看他时,阳光正从檐角漏下来,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素兰色衣领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露出颈间那颗浅褐色的小痣——那是他十岁那年,在粮仓玩捉迷藏时,借着月光发现的秘密。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将廊下的风铃摇得叮当作响,石榴树的花瓣如红雨般落下,有几片卡在觅如发辫的缝隙里,与素兰绸带、木鼠佩件缠成一团。洛君下意识伸手去护,却触到她发间微凉的露水,才想起她今早去湖边替醉梦泠捞水草时,不小心湿了头发。

“成了!”觅如忽然抓起洛君的手,按在自己发辫上,“你瞧,这次没散呢!”她的指尖覆在他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直裰传来。洛君低头,看见那截歪扭的发辫上,木鼠佩件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而他们交叠的影子里,落满了花瓣与碎阳,像极了幼时她在粮仓用米粒摆的歪扭笑脸。

远处传来醉梦熙练剑的吆喝,大风的纠正声混着虎妞小葵的笑闹远远飘来,洛君却只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他望着觅如发辫上那截素兰绸带——那是他用三个月月钱买的料子,边角料还被她做成了荷包挂在床头。此刻绸带被风吹得贴在她颈间,将她素兰色的侧影勾勒得格外清晰,而他忽然觉得,这满庭喧嚣、满湖风光,都不及这截歪扭发辫里,藏着的十数年青梅竹马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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