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紫慌忙缩回火光明灭的窗内,却被纳兰京的声音追着钻进耳朵:“卯时三刻,不见不散。”她抱着紫水晶贴在胸口,绣绷上未完成的云纹符咒突然发出微光,仿佛连细密的针脚都浸着蜜糖般的甜。窗外,八妹的抱怨声、二姐的轻笑、还有纳兰京渐行渐远的马蹄声,都化作温柔的涟漪,一圈圈漫过寂静的春夜。
卯时三刻的晨光刺破薄雾,醉府角门吱呀轻响。醉梦紫裹着淡紫色斗篷溜出,发间九尾狐玉簪还凝着夜露,九条狐尾在斗篷下不安分地扭动。巷口停着辆青绸马车,车辕上挂着串新鲜桂花,纳兰京斜倚车门,玄色锦袍绣着银丝云纹,手中捧着的青瓷碗腾起袅袅白雾。
“莲子百合粥,特意叮嘱多加了糖。”他伸手接过她怀里的绣绷,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手腕,“昨晚又绣到几时?”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醉梦熙倒挂在屋檐,雪白劲装沾着露水,狼耳警惕竖起:“纳兰京!敢让七姐饿着肚子出门,我......”
“八姑娘的早饭在食盒里。”纳兰京掀开马车帘子,露出里头码得整齐的荷叶包,“桂花糕、蟹壳黄、还有醉二姑娘腌的糖姜。”他侧身为醉梦紫撩起车帘,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声音放得更柔,“快上来暖手。”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摇摇晃晃驶向绸缎庄。醉梦紫捧着温热的粥碗,透过车窗望着街边初绽的早樱。纳兰京展开昨日的绸缎样册,指腹轻轻点在雪缎那页:“要绣暗纹还是明绣?袖口滚金边,或是配你喜欢的紫貂毛?”他说话时,袖口滑落半截绷带,新换的药散着清苦气息。
“伤口还疼吗?”醉梦紫放下粥碗,九条狐尾不自觉缠上他的手腕。纳兰京顺势握住她的手,绣针留下的薄茧硌着掌心:“你绣一夜,我这点伤算什么?”他突然笑起来,眼底映着车外春光,“等新衣做好,带你去灵隐寺上香——听说那里的姻缘签最灵。”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颠簸。醉梦紫扑进他怀里,发间玉簪撞在他胸口发出轻响。车外传来醉梦熙的笑骂:“驾!看本姑娘的骑术!”伴随着马蹄声,还有小加加清亮的喊声:“纳兰公子!给我带匹做风筝的绸子!”
纳兰京环住怀中慌乱挣扎的人,紫纱裙下毛茸茸的狐尾扫过他的手背。他低头望见绣绷上未绣完的云纹符咒,此刻正随着醉梦紫的心跳微微发亮,仿佛将整个江南的春光都织进了细密针脚里。
马车停在绸缎庄门前时,晨雾尚未散尽。紫檀木匾额上“云锦阁”三个鎏金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门两侧铜制衔环兽首还凝着夜露。纳兰京率先下车,伸手搀扶醉梦紫时,指尖不经意拂过她手腕内侧的朱砂痣,惹得九条狐尾在斗篷下轻轻一颤。
“纳兰公子可算来了!”掌柜的踩着木屐匆匆迎出,油亮的绸衫上绣着盘金牡丹,“您要的雪缎昨日刚到,还有西域进贡的冰蚕丝......”他的目光扫过醉梦紫垂落的紫纱,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狐族灵绣能驱邪避寒?小店新进的鲛绡,最适合......”
“便要那匹雪缎,再配十色金线。”纳兰京打断掌柜的絮叨,侧头看向醉梦紫,见她正盯着墙角一匹泛着柔光的浅紫色绸缎出神,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把那匹紫藤缎也包上,给姑娘做衬里。”
醉梦紫回过神,耳尖泛起薄红:“太铺张了......”话未说完,忽闻二楼传来清脆的银铃声。六姐醉梦兰抱着账本探出身,靛蓝裙裾扫过雕花栏杆,鼠形耳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七妹快看!南宫公子帮我谈下的这批苏绣,价格比往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纳兰京手中的绸缎样册上,“哟,这云纹花样,倒和七妹绣的......”
“六姑娘好巧!”纳兰京不动声色合上样册,“正好请姑娘参谋,这袖口的滚边用金线还是银丝?”他说话时,醉梦紫悄悄退到一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紫水晶。绸缎庄内各色锦缎流光溢彩,染得她的紫裳都泛起虹色,恍惚间竟不知是春光太盛,还是心底的欢喜漫出了眼角。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醉梦熙骑着枣红马横冲直撞而来,雪白劲装猎猎作响,腰间还挂着不知从哪顺来的糖画:“纳兰京!绸缎庄隔壁的兵器铺新到了软剑,敢不敢......”她的话被小加加的尖叫打断,素白衣襟沾着草屑的少女举着断线的风筝扑进人群:“我的凤凰风筝!挂在绸缎庄招牌上了!”
醉梦紫望着乱作一团的姐妹,忍不住轻笑出声。转头却见纳兰京正托着块绣绷走来,雪缎上已用金线勾勒出半朵并蒂莲,针脚细密如星子:“劳驾七姑娘指点,这花蕊该用什么颜色?”他说话时,窗外的早樱正巧飘落,粉白花瓣落在绣绷上,与金丝交相辉映,倒像是她日夜织就的温柔梦境,悄然落在了现实里。
醉梦紫的指尖刚触到绣绷,绸缎庄外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八妹醉梦熙不知从哪弄来的鞭炮,正追着小加加满街跑,雪白劲装蹭上了墙根的青苔,狼尾沾着零星的炮仗碎屑。醉梦泠裹着湿漉漉的披风从人群里钻出来,粉衣下摆还滴着水,银鱼发饰歪歪斜斜:“七姐!觅两哥哥的信里说......”
“先让七妹挑完料子。”纳兰京不动声色地将醉梦紫护在身后,玄色衣袖拂过她发间飘落的樱花瓣。掌柜的捧着各色丝线凑上来,金丝银线在檀木托盘里泛着微光,“姑娘看这孔雀羽线,绣出来的纹样夜里能泛荧光。”他话音未落,醉梦红晃着九条毛茸茸的猫尾跳上柜台,红衣上沾着糕点渣:“给我来匹能做猫窝的软缎!冯郎说......”
“都别闹!”大姐醉梦香踏着碎步赶来,明黄披风猎猎作响,豹目扫过满地狼藉,“父亲的私塾要办诗会,正缺桌布......”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纳兰京手中的雪缎,“这料子倒是合适,不过得绣上些......”
醉梦紫望着叽叽喳喳的姐妹,九条狐尾在紫纱裙下轻轻缠绕。她垂眸盯着雪缎上的金线并蒂莲,忽然想起昨夜纳兰京隔着院墙递来的糖糕,温热的甜香仿佛还萦绕在唇齿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绣针,灵力丝线突然泛起微光,在缎面上织出若隐若现的符咒。
“就用这孔雀羽线吧。”她轻声开口,耳尖泛起薄红,“绣些流云纹,配......配月白色滚边。”纳兰京闻言轻笑,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檀木盒,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支绣针,针尖都泛着柔和的紫光:“特意找铸剑师打的,据说绣起灵力符咒事半功倍。”
此时,醉梦兰突然指着街对面惊呼:“快看!南宫公子带着新刻的诗集来了!”人群顿时涌到门口,醉梦紫被挤得踉跄,却落入一个带着雪松香的怀抱。纳兰京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当心别扎着手。”他握着她的手,将绣针轻轻按在雪缎上,“第一针,该绣连心结。”
醉梦紫的绣针在纳兰京掌心轻轻一颤,九尾狐玉簪上的流苏扫过他手腕,惹得他喉间溢出低笑。绸缎庄内人潮涌动,三姐醉梦艾正踮着脚与掌柜争论蚕丝的成色,翠绿裙裾扫过满地绸缎;小加加趴在柜台上,羊角辫垂在金丝绣线堆里,眼巴巴望着给风筝裁布。唯有醉梦紫耳尖发烫,九条狐尾不受控地缠上纳兰京的衣摆。
“这连心结要双股线才牢靠。”纳兰京另一只手抽出孔雀羽线,深紫色丝线在晨光里流转着虹彩,竟与醉梦紫的裙摆相映成辉。他俯身时,玉冠上的明珠险些擦过她发间绒毛,“上次生辰,你送我的香囊里,也绣了这般的结?”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醉梦熙的叫嚷:“纳兰京!兵器铺老板说你赊了半年的账......”白衣狼女的话戛然而止,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狼尾在身后炸开:“好啊!光天化日之下......”
“八姑娘且慢!”六姐醉梦兰举着账本冲出来,靛蓝裙角沾着墨迹,“南宫公子说诗集刊印还缺银钱......”她的目光扫过绣绷,鼠形耳饰轻轻抖动,“不过这料子若是裁半幅,倒能给诗会做帘幕......”
醉梦紫慌乱要抽回手,却被纳兰京反手握住。他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忽然扬声:“绸缎庄今日开销,都记在纳兰商号账上!”这话惊得掌柜手中算盘噼里啪啦作响,醉梦甜端着新沏的碧螺春差点打翻,橙色裙摆上的金凤随着惊呼轻轻摇晃。
“那诗会的桌布......”大姐醉梦香眯起豹目。
“要金丝绣的并蒂莲,我让绣坊明日送来。”纳兰京答得自然,低头时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但这襦衣的一针一线,只能是紫儿亲手。”醉梦紫抬眸,撞进他眼底揉碎的春光,绣针上的灵力丝线突然大盛,在雪缎上织出的符咒如萤火明灭,恰似她此刻慌乱又甜蜜的心跳。
正当醉梦紫耳尖红得要滴血时,绸缎庄的竹帘突然被掀起,卷进一阵带着荷香的风。醉梦泠甩着湿漉漉的发辫冲进来,粉衣下摆还滴着水,银鱼发饰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不好啦!觅两哥哥的船在码头搁浅了,船身还撞出个大洞!”
“慌什么。”醉梦青不知何时盘坐在绸缎庄的雕花梁上,青色纱衣如瀑布垂下,蛇形玉簪泛着冷光,“让觅媛去,她最会哄那些船工。”她话音未落,醉梦媛已晃着九条金丝猴尾跃入门内,金色裙摆扫过满地绸缎:“本姑娘出马,自然马到成功!不过......”她眨着眼睛瞥向纳兰京,“纳兰公子的商船队,借几个人手?”
纳兰京刚要开口,醉梦红突然“喵”地叫了一声,九条猫尾蓬松竖起,红衣上沾着不知哪来的毛线团:“先别管船!我给冯郎织的围巾织错针了,谁来救救......”她的话被醉梦甜的惊呼声打断,二姐举着半块啃过的桂花糕,橙色裙摆上的金凤随着动作颤动:“糟了!灶上还炖着莲子羹!”
一时间,绸缎庄内乱作一团。小加加举着风筝线满场跑,羊角辫上的红绸带缠上了绣架;醉梦香抄起账本开始盘算人力,明黄披风猎猎作响;醉梦兰缩在角落对着算盘念念有词,靛蓝裙角沾着墨渍。唯有醉梦紫被纳兰京护在身前,看着姐妹们鸡飞狗跳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瞧这阵仗,”纳兰京低头望着她,眼底盛满笑意,玄色衣袖轻轻替她挡住乱飞的丝线,“倒比商号遇上危机还热闹。”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手中的绣绷,“不过再乱,也不能耽误了我的御寒襦衣。”
醉梦紫耳尖发烫,九条狐尾悄悄缠上他的手腕:“就会贫嘴。”她低头穿针,灵力丝线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等织好了,你可不许嫌针脚粗。”
“自然不会。”纳兰京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绣的每一针,都比江南的春光还暖。”他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举着软剑冲过来,雪白劲装沾着草屑:“纳兰京!救完人后,敢不敢和我去演武场......”
“八妹!”醉梦紫又急又羞,九条狐尾唰地炸开。纳兰京却笑着应下,顺手将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绸缎庄外,西子湖的水波粼粼,倒映着满街的喧闹与温柔,恰似她细密的针脚里,藏也藏不住的眷恋。
喧闹声中,醉梦紫突然注意到纳兰京袖口渗出的血迹。她的九条狐尾瞬间紧绷,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紫眸泛起微光:“伤口又裂开了?”绣绷“啪嗒”落在绸缎堆上,带着灵力的丝线在空中轻轻颤动。
纳兰京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小伤。”他故作轻松地笑,可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昨日押运货物时......”
“都怪我!”醉梦泠突然扑过来,粉衣上的水渍蹭在纳兰京的衣摆,“要是我早点发现船......”
“不关你的事。”醉梦紫打断她,转头望向大姐,“大姐,劳烦你送纳兰公子回府疗伤。”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九条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摆动。
醉梦香点头,明黄披风一闪,已来到两人身边。“纳兰公子,请。”她的豹目扫过伤口,“我府上正好有金创圣药。”
纳兰京却纹丝不动,反而握住醉梦紫冰凉的手:“我没事。倒是你,”他指了指地上的绣绷,“这襦衣还没完工,我可舍不得走。”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醉梦紫急得眼眶发红,耳尖的绒毛都立了起来。她突然想起袖中的紫水晶,连忙掏出贴在他伤口处,“用这个镇一镇......”
就在这时,醉梦红晃着九条猫尾跳上柜台,红衣下摆扫落几卷丝线:“别慌别慌!冯郎上次受伤,我用猫毛混着草药敷,好得可快了!”
“谁要用你的猫毛!”醉梦紫又气又急,九条狐尾不受控制地炸开,将周围的绸缎掀起一片紫色涟漪。
纳兰京看着她炸毛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好了好了,”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回去便是。但你要答应我,”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尖,“等我伤好了,你要亲手给我试穿新襦衣。”
醉梦紫的脸瞬间红透,连狐尾尖都染上绯色。她低下头,小声嘟囔:“知道了......你好好养伤。”
在姐妹们的簇拥下,纳兰京终于被劝上马车。醉梦紫站在绸缎庄门口,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开。她弯腰捡起绣绷,指尖抚过未完成的云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件带着灵力的御寒襦衣,尽快送到他的身边。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紫色的衣袂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牵挂。
纳兰京离开后,醉梦紫抱着绣绷直奔醉府绣楼。暮色爬上雕花窗棂时,她已将紫水晶嵌入床头,九条狐尾化作软垫托住疲于赶工的身躯。指尖银针穿梭如蝶,带着灵力的丝线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她时而蹙眉调整符咒纹路,时而咬断线头抿嘴轻笑,绣绷上的云纹与并蒂莲渐渐立体,仿佛要从锦缎中翩然飞出。
三日后,纳兰府小厮送来染血的绷带,说是公子执意不肯换药。醉梦紫攥着绷带到府时,正撞见醉梦熙揪着纳兰京的衣领:“伤成这样还想练剑?信不信我打晕你!”白衣狼女的软剑抵在玄色锦袍上,却难掩眼中的焦急。醉梦紫快步上前,九条狐尾扫过门槛,带着药香的灵力便裹住了纳兰京的伤口。
“胡闹。”她红着眼眶解开他的衣襟,见伤口周围泛着青紫,指尖不由得发颤。纳兰京却趁机握住她的手,将脸蹭进她掌心:“紫儿的绣针比大夫的银针温柔多了。”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憋笑——醉梦红正扒着窗棂,九条猫尾缠在廊柱上,红衣上沾着的药膏与毛线团相映成趣。
待伤口敷好药,醉梦紫取出半成的襦衣比试长短。纳兰京故意弯腰凑近,发间玉冠擦过她的狐耳:“这袖口窄了,怕是抱不住你。”惹得她耳尖通红,九条狐尾齐刷刷甩在他腰间。院外忽有脚步声传来,醉梦泠举着荷叶包跳进来:“觅两哥哥送来的莲子!说要给纳兰公子补身子......”话未说完,醉梦媛晃着金丝猴尾从房梁倒挂而下,金色裙摆扫过众人头顶:“补什么补!诗会的帘子还没绣完呢!”
此后半月,醉府绣楼与纳兰商号书信不断。有时是纳兰京送来西域进贡的夜光绣线,附言“给紫儿的眼睛解闷”;有时是醉梦紫托人捎去新制的紫苏香囊,暗格里藏着催愈符咒。每当夕阳染红西子湖,便能看见醉梦紫倚在湖畔柳树下绣衣,九条狐尾垂入碧波,惊起满池涟漪;而对岸的画舫中,总有人隔着珠帘,将这一幕细细描摹在素绢之上。
初雪飘落那日,醉梦紫终于捧着完工的襦衣踏入纳兰府。玄色锦缎上的云纹与并蒂莲在灵力催动下若隐若现,领口处的紫貂毛衬得她的指尖愈发白皙。纳兰京换上新衣时,镜中倒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他忽然转身将她圈在妆奁旁,衣料上残留的狐族温香萦绕鼻尖:“你瞧,这符咒织得这般严实,我往后怕是甩不掉了。”
窗外,醉梦熙的笑骂声与醉梦泠的惊呼声突然传来。众人挤在雕花门外,醉梦红的猫尾、醉梦兰的鼠耳、醉梦媛的猴尾在门框上晃作一团。醉梦甜端着新煮的酒酿圆子,橙色裙摆扫过满地积雪:“都别偷看!七妹要害羞了!”
醉梦紫埋首在纳兰京胸前,九条狐尾却不受控地缠上他的手腕。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栖鸦掠过雪枝,而绣着灵力符咒的御寒襦衣下,两颗心的温度,正将这江南的初雪悄然融成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