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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06 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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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后,五姐醉梦红身着一袭曳地红裳斜倚桃枝,鬓边垂落的银铃随动作轻晃,惹得满树繁花簌簌而落。她指尖捻着半折新桃,正与树下仰头凝望的冯广坪说笑,农场主玄色衣袍上沾着未及拍落的草屑,却丝毫不减眉目间的温柔缱绻,桃花香裹着细碎私语,在枝头缠绕成缠绵春梦。

暖春的晌午,五姐醉梦红一袭红衣灵巧地跃上桃树,纤手折下缀满花苞的桃枝把玩,鬓间猫耳偶尔轻颤。树下冯广坪刚清点完农场的收成,抬眼望着枝桠间明媚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带着桃香的风掠过两人身侧,裹挟着枝头私语,缠绵在春光里。

暮春的宛城飘着柳絮,西子湖畔的醉府被粉白桃花簇拥,廊下的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咚作响。醉梦红赤足蜷在桃枝间,猩红襦裙垂落如云霞,绣着金线猫爪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晃荡的琥珀铃铛。她歪头咬住发间银铃的流苏,玉白指尖勾着半折桃花枝,粉蕊拂过鼻尖时,猫儿似的眯起眼打了个喷嚏。

"当心摔着!"树下传来急切的喊声。冯广坪攥着账本的手掌沁出汗渍,玄色锦袍下摆沾着新鲜草屑——清晨刚去农场查看新种的苜蓿,此刻却连襟口都落着几片花瓣。他望着枝桠间灵活如狸猫的身影,又气又笑地伸手接住飘落的花雨,"前日不是说被大姐罚抄女诫?怎还有闲心爬树?"

醉梦红突然倒挂下来,乌发如瀑倾泻,发间银铃晃出细碎声响。她琥珀色瞳孔映着冯广坪微蹙的眉,突然伸手戳了戳他泛着薄红的耳尖:"冯公子这是心疼我?"尾音带着猫儿撒娇时特有的颤音,指尖桃花扫过他发烫的脸颊,"不过是抄女诫罢了,总比听二姐念叨燕子严新送的胭脂有趣。"

冯广坪别开脸躲开她的捉弄,却不自觉伸手虚扶着树干。春日阳光穿过繁密花枝,在她红衣上洒下斑驳金影,连睫毛都镀着柔光。他想起前日在集市上,醉梦红蹲在糖画摊前盯着游龙吞云的模样,耳尖又烫起来,咳嗽一声道:"明日农场新收的桑葚,可还要留一筐最甜的?"

"自然要留!"醉梦红眼睛亮得惊人,翻身坐起时惊飞两只停驻的粉蝶。她晃着桃花枝,花瓣簌簌落在冯广坪肩头,"还要酿桃花酒,等端午时......"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歪头盯着他肩头草屑,尾巴似的晃了晃双腿,"你这满身泥土,倒像我家后院新栽的小树苗。"

冯广坪无奈地笑,伸手接住她抛来的桃花。醉梦红歪在枝桠间哼着小调,银铃随着哼唱轻响,恍惚间竟与满树桃花融成了同一抹艳色。远处传来丫鬟唤五姑娘用茶的声音,她却充耳不闻,只将下巴搁在蜷起的膝盖上,琥珀色眼眸映着漫天春光:"冯广坪,下次教我骑马可好?你前日说农场的枣红马最温顺......"

西子湖畔的醉府飘着薄雾,粉白桃花在晨露里开得正好,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虹光。醉梦红赤足踩在温润的桃枝上,猩红襦裙绣着金丝盘云纹,走动时腰间的琥珀铃铛便发出清脆声响。她鬓边的猫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偶尔抖落几片沾在绒毛上的花瓣,琥珀色的眼眸弯成月牙,正专注地折下最饱满的花苞。

树下冯广坪刚清点完农场新收的作物,玄色衣袍下摆沾着新鲜泥土,袖口还残留着苜蓿草的清香。他仰头望着树上灵动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目光里满是温柔。"当心些,"他轻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昨儿刚下过雨,树枝滑。"

醉梦红闻言低头,发丝如瀑倾泻而下,发间银铃晃出细碎声响。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狡黠地笑起来,"冯公子又在操心我?"尾音带着猫儿特有的娇嗔,"不过是折几枝花罢了,比大姐教我女红有趣多了。"说着将折下的桃枝抛向树下,花瓣纷飞间,她灵巧地翻身,轻盈地落在冯广坪身旁。

冯广坪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触到她微凉的指尖,耳尖不由得泛起红晕。醉梦红仰头望着他,睫毛上还沾着晨露,"明日陪我去集市好不好?"她晃了晃冯广坪的衣袖,"听说有西域来的商人,说不定有新鲜玩意儿。"

冯广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故意板起脸,"又要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次买的琉璃铃铛,不是挂在床头就忘了?"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尽是纵容。

醉梦红哼了一声,猫耳不满地动了动,"那不一样!"她捡起地上的桃花,别在冯广坪衣襟前,"这次我要买最漂亮的布料,给你做件新衣裳。"说罢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声道,"就像你上次给我带的那匹红绸子一样好看。"

冯广坪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心跳突然加快。春风掠过两人身侧,裹挟着清甜的桃香,将未尽的话语揉碎在花瓣间。远处传来丫鬟寻五姑娘的声音,醉梦红却充耳不闻,只歪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醉府后院的桃林被日头蒸腾出甜腻香气,醉梦红蜷在横斜的老枝上,猩红裙摆垂落如泼洒的晚霞,金线绣就的猫尾图案随着晃动若隐若现。她衔着半片桃花瓣,指尖反复摩挲花苞,忽然被春风拂动的猫耳猛地竖起——树下传来竹制算盘的噼啪声。

冯广坪倚着斑驳的树干,膝头摊开的账本已被桃花遮了半角。玄色锦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腕间她去年送的桃木手串,草屑沾在束腰的革带上,倒像特意点缀的翠色。他垂眸拨弄算珠,余光却始终锁着树上的身影,直到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又在算银子?"醉梦红倒挂着探下脑袋,发间银铃晃出细碎涟漪,惊得枝头麻雀扑棱棱飞起。她琥珀色瞳孔映着冯广坪骤然睁大的眼睛,沾着桃汁的指尖突然点在他眉心,"当心算盘珠子比我还讨你喜欢。"

冯广坪喉结滚动,慌忙扶住险些倾倒的账本。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垂落的发丝,他瞥见她耳尖泛着薄粉,分明是故意凑近却还强装镇定。"明日要去扬州谈笔蚕丝生意,"他别开脸将算盘收好,却悄悄往她掌心塞了颗裹着糖霜的梅子,"你前日说想要的波斯香露,城西商号来了新货。"

醉梦红瞬间来了精神,猫耳立得笔直,翻身坐起时裙摆扫落满树花瓣。她晃着梅子砸开糖壳,酸甜气息混着桃香漫开:"那我要跟着去!"话音未落又蔫下耳朵,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卷成小圈,"可大姐说......说未出阁的姑娘不该抛头露面......"

冯广坪望着她失落的模样,忽觉喉头发紧。他解下外袍铺在草地上,接住她轻盈跃下的身子,看她歪头蹭着自己衣袖的动作,突然想起昨夜账本夹层里,不知何时多了张歪歪扭扭的桃花笺,上面画着两只牵着手的小猫。

"等忙完这阵,"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花瓣,触到她发烫的耳垂时心跳漏了一拍,"带你去看真正的扬州琼花。"远处传来三姐唤吃酒酿圆子的喊声,醉梦红却突然拽住他袖口,将沾着梅子汁的嘴唇轻轻印在他手背,眨眼间已像红蝶般穿过桃林,只留满地纷扬的花瓣和冯广坪剧烈的心跳声。

醉梦红踩着摇晃的桃枝轻盈落地,绣着金丝猫爪的裙摆扫过冯广坪的鞋面,带起几片沾着露水的花瓣。她仰头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猫耳随着兴奋的心情轻轻颤动:"广坪,你看这花苞多饱满,用来酿桃花酒再好不过!"说着将折下的桃枝在他眼前晃了晃,发间银铃叮当作响。

冯广坪望着她鼻尖沾着的花粉,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轻轻替她擦去花粉,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当心蜜蜂蜇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醉梦红突然狡黠地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猫尾悄悄缠上他的脚踝:"上次酿的酒被七妹偷偷喝了半坛,这次我们藏得严实些,就放在你农场的地窖里好不好?"她踮起脚尖,呼出的气息带着桃花的甜香,"酿好了我们一起喝,就着你农场的新鲜果子......"

冯广坪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跳陡然加快。他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耳垂:"就会给我添麻烦。"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他想起上次酿酒时,醉梦红因为偷吃发酵的糯米,醉醺醺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又甜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爽朗的笑声,夹杂着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响。醉梦红的猫耳动了动,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又在和觅风练剑,明日肯定又要缠着母亲给她治跌打损伤。"她嘟起嘴,模样可爱极了。

冯广坪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酒酿圆子该凉了。你三姐特意加了你爱吃的玫瑰酱。"他伸手牵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偷偷练习射箭留下的痕迹。

醉梦红任由他牵着走,猫尾却还恋恋不舍地扫过桃枝。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冯广坪的腰,脸埋在他胸前闷声说:"广坪,以后我们也要像这样,年年都一起酿桃花酒。"

冯广坪愣了愣,随即温柔地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好,年年都酿。"春风拂过桃林,带着甜蜜的花香,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温柔的光晕里。

两人并肩往回走时,醉梦红忽然顿住脚步,猫耳警觉地竖起。她拽着冯广坪躲进桃树后,琥珀色眼眸闪过狡黠的光——前方小径上,二姐醉梦甜正踮着脚,将新烤的桂花糕往燕子严嘴里塞,杏色裙摆扫过路旁的三叶草,惊起几只粉蝶。

"嘘——"醉梦红捂住嘴偷笑,猫尾在冯广坪手背轻轻扫过,"二姐又在偷偷投喂她的'金丝雀'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伴着八妹醉梦熙的暴喝:"觅风!看招!"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白影与青影缠斗在练武场,木剑相撞迸出火星,惊得在廊下绣花的六姐醉梦兰慌忙用蓝绸帕护住头。

冯广坪被她的小动作逗得轻笑,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毛茸茸的猫耳时,醉梦红突然浑身一颤,耳尖泛起粉红。她仰起脸,睫毛扑闪如蝶翼:"广坪,明日陪我去城郊放风筝好不好?七妹说纳兰京送了她只比人还高的凤凰风筝,我偏要扎只更大的火麒麟......"

话未说完,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九妹醉梦泠提着缀满珍珠的粉裙跑来,发间贝壳发饰随着步伐轻响,身后跟着拎着竹篮的觅两。"五姐姐!"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母亲熬了桃花露,让我叫你们去尝鲜,说是加了你最爱吃的......"

"——蜜饯梅子!"醉梦红眼睛一亮,猫尾欢快地卷住冯广坪的手腕,"快走快走!晚了又要被馋嘴的紫儿抢光!"她拽着心上人往前跑,猩红裙摆掠过满地落英,惊起的花瓣追着两人的脚步,在空中织成一幅流动的锦绣。冯广坪望着她飞扬的发梢,心底泛起柔软的涟漪,仿佛春日里农场新抽的柳芽,在暖风里悄然舒展。

穿过九曲回廊时,醉梦红突然松开冯广坪的手,赤足踩上青石板的水洼。猩红裙摆掠过水面,惊散几尾游弋的红鲤,她弯腰掬起一捧清水,指尖凝着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广坪快看!像不像七妹那条会发光的紫纱裙?”话音未落,水珠便顺着指缝滴落,在她腕间金丝猫爪纹路的镯子里叮咚作响。

冯广坪望着她沾着水渍的脚踝,耳尖发烫。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衣摆扫过她身后若隐若现的猫尾:“当心着凉。”却见醉梦红突然转身,湿漉漉的指尖点在他唇上,琥珀色眼眸映着廊下摇晃的灯笼:“上次你去扬州,带回来的香粉盒子上,也有这样的虹光。”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猫耳垂落,“你说要去谈蚕丝生意……这次要去几日?”

廊外忽然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二姐醉梦甜养的芦花鸡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昂首挺胸地在两人脚边踱步。醉梦红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猫耳重新竖起,弯腰去逗弄那只昂首阔步的家禽:“小花又偷跑出来了!当心二姐用鸡毛掸子追你三条街。”她笑着伸手去摸鸡头,却被芦花鸡突然扑腾的翅膀惊得后退,撞进冯广坪怀里。

冯广坪下意识环住她的腰,触到她腰间晃动的琥珀铃铛。醉梦红仰起脸,睫毛扫过他的下颌:“你还没回答我呢。”她的尾巴悄悄卷住他的小指,“能不能……带我扮成小厮一起去?就说帮你算账。”

“又胡闹。”冯广坪轻敲她的额头,却在触及她失落的眼神时心软下来。他瞥见远处三姐醉梦艾提着竹篮经过,篮中鲜嫩的艾草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想来是要做青团了。于是他俯身贴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红的猫耳:“等回来给你带会转的西洋镜,再教你在账本上画猫爪印章,可好?”

醉梦红瞬间眼睛发亮,猫尾欢快地缠上他的手腕。远处传来母亲林秀琪呼唤用餐的声音,混着大姐醉梦香训斥八妹“舞刀别碰倒花盆”的嗔怪。春风穿过雕花窗棂,送来桃花露的清甜,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温柔地揉碎在满地花影里。

众人围坐在雕花圆桌旁时,醉梦红的猫耳仍因期待微微发颤。她盯着母亲林秀琪端来的白玉碗,桃花露在碗中晃出粼粼粉光,撒在表面的梅子碎泛着诱人光泽。刚要伸手去够,却被大姐醉梦香按住手腕:“五妹又忘了规矩?”黄衫女子柳眉轻蹙,豹纹刺绣的袖口扫过桌面,“父亲还未动筷。”

醉梦红蔫巴巴地收回手,尾巴在身后不耐烦地甩动。余光瞥见冯广坪坐在父亲醉合德下首,玄色衣袍衬得他愈发清俊,正认真听着老人讲解《诗经》里的农事典故。她悄悄捡起掉在桌下的桃花瓣,揉成团精准弹向他后背。冯广坪肩头微颤,转头时眼底藏着笑意,趁人不备将一枚糖渍青梅滚到她碗边。

“说到桃花,”醉合德捋着胡须看向女儿们,“可知‘桃之夭夭’所喻何事?”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抢着答:“是说桃树茂盛!”狼耳随着兴奋晃动,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四姐醉梦青用青色帕子掩唇轻笑,蛇瞳弯成好看的弧度:“八妹又曲解了文意。”

醉梦红含着青梅含糊开口:“我猜……是说春日美好,宜酿桃花酒!”她狡黠地朝冯广坪眨眨眼,见他耳尖泛红,又补充道,“就像二姐做的桂花糕,三姐的青团,九妹的贝壳发饰……”话未说完,七妹醉梦紫突然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盏:“五姐莫要岔开话题,倒是说说,你与冯公子何时也如这桃花般‘灼灼其华’?”

满堂顿时寂静,醉梦红呛得咳嗽起来,猫耳炸成两团毛球。冯广坪慌忙起身递过茶水,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七姑娘说笑了。”他垂眸时,瞥见醉梦红藏在桌下的猫尾正不安地卷住他的靴筒,心尖像是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

母亲林秀琪适时解围:“快趁热喝桃花露,莫辜负了这春日好光景。”瓷勺碰击碗沿的轻响中,醉梦红偷偷将自己碗里最大的梅子夹进冯广坪碗里。窗外桃花纷飞,有一瓣正巧落在她翘起的猫耳上,而他低头抿茶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比桃花露还要甜几分。

用过桃花露,众人散去。醉梦红借口消食,拽着冯广坪往醉府西北角的小竹林跑。猩红裙摆扫过沾着露珠的草叶,惊起几只蓝翅膀的蝴蝶。她的猫耳动了动,突然停在一丛野蔷薇前,弯腰时发间银铃垂落,险些触到粉白花瓣。

“广坪,你看!”她指尖捏着半开的蔷薇,琥珀色眼眸亮得惊人,“去年秋天我们埋下的花种,居然真的开了。”猫尾轻轻扫过冯广坪手背,沾着的草屑痒得他缩了缩手。记忆突然翻涌——那时醉梦红蹲在泥地里,猫耳沾着泥土,固执地要把西域商人送的花种埋在两人常坐的石凳旁。

冯广坪蹲下身,玄色衣摆蹭着湿润的泥土。他伸手拨开蔷薇枝叶,露出藏在花后的小陶罐:“里面还装着你说的‘许愿纸条’?”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陶罐抱在怀里,耳尖泛红:“不许看!那是秘密。”

突然一阵风掠过,卷起醉梦红几缕发丝。冯广坪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触到毛茸茸的猫耳时,她浑身一颤,陶罐险些落地。“你、你又偷袭!”醉梦红往后跳开半步,尾巴却不受控地缠上他手腕,“上次偷看我练剑,这次又想偷看我的愿望......”

“哪有?”冯广坪轻笑,任由她的尾巴在手腕上绕出柔软的弧度,“不过是想起,明日该给农场的新马驹钉蹄铁了。”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竖起的猫耳,“若有人愿意帮忙......”

“我去!”醉梦红眼睛一亮,猫耳立得笔直,“我要给枣红马扎最漂亮的鬃毛,再画个猫爪胎记!”她突然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桃花露的甜香:“不过帮忙是有条件的——你得教我辨认所有的牧草,上次认错苜蓿,被三姐笑了好久......”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的练武声,混着七妹醉梦紫的调笑声。冯广坪望着醉梦红发间沾着的蔷薇花瓣,突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光再美,也不及眼前红衣少女笑得灿烂。他伸手轻轻摘下花瓣,却被醉梦红趁机在脸颊上飞快一吻,猫耳得意地晃了晃,抱着陶罐跑远了,只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和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醉梦红抱着陶罐跑了没多远,突然又折返回来,猫尾卷着冯广坪的袖口往反方向拽:“差点忘了!上次在集市看到的那个杂耍班子,今日就在城西撂地表演,听说有会喷火的西域艺人,还有能顶起石磨的大力士!”她仰头时,发间银铃撞出细碎声响,琥珀色眼睛里盛满期待,“我们去看嘛,看完再去农场看枣红马!”

冯广坪任由她拉着走,看着她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耳尖,心底泛起柔软的涟漪。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醉梦红像只好奇的小猫,在糖画摊前挪不开脚步,又被胭脂铺里新到的石榴红口脂吸引,最后攥着冯广坪买的糖人,蹦蹦跳跳地往杂耍场跑去。

杂耍场里人头攒动,醉梦红仗着身形灵巧,拽着冯广坪挤到前排。当西域艺人喷出的火焰照亮夜空时,她吓得往冯广坪怀里缩了缩,猫耳紧紧贴在头上,尾巴却不听话地缠上他的手臂。“别怕,”冯广坪低声安慰,伸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等喷火结束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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