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清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切过他的眼皮。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在睁眼的瞬间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睛。
"操!"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腰腹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一烬的犬齿陷进他肩膀的触感,皮质项圈勒在对方喉结上的红痕,还有那些混杂着血腥味的喘息。
"你干嘛啊?!"林晏清抓起枕头砸向床边的人影。
烬稳稳接住枕头,嘴角挂着那种让林晏清又爱又恨的戏谑笑容:"我就是有点好奇嘛,"他歪着头,发梢还滴着水珠,"你这是猪吗?居然能睡这么久。"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一点二十分。林晏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这在往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揉了揉太阳穴,宿醉般的钝痛在颅骨内回荡。
"那你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林晏清咬牙切齿地掀开被子,白皙的皮肤上遍布青紫的痕迹,像一幅抽象画。
烬眨了眨眼,:"啊?我昨晚怎么了吗?"他故意拉长声调,手指却悄悄爬上床沿,在床单上画着圈。
林晏清懒得跟他纠缠,光着脚踩上冰凉的地板。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强忍着不适走向衣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喂,你要去哪几啊?"烬的声音突然正经了几分。
衣柜门被粗暴地拉开,林晏清随手扯出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他背对着烬换上衣服,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像蛇信般舔舐着他的脊稚。
"你要出门吗?"烬提高了音量。
林晏清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径直走向玄关。他听见身后椅子翻倒的声音,但始终没有回头。门锁咔哒一声合上时,他仿佛听见屋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凉意。林晏清站在公寓楼下深呼吸,试图让肺里充满新鲜空气而不是烬留下的薄荷烟味。他漫无目的地沿着人行道行走,,脚步因为不适而略显蹒跚。
转过两个街区后,疼痛终于缓解了些。林晏清在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突然注意到对面公园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只脏兮兮的土狗从灌木丛中钻出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它的毛色介于棕色和灰色之间,右耳缺了一小块,瘦得能看见肋骨轮廓。当它发现林晏清时,竟然没有逃跑,而是歪着头打量他。
"汪!"
清脆的犬吠让林晏清一愣。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只狗径直朝他跑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它在林晏清脚边转了两圈,突然前爪离地扑向他的膝盖。
"啧,野狗。"林晏清下意识想踢开它,却在看到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时僵住了动作。某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击中了他--那眼神太像第一次见面时的烬了,充满戒备又暗含期待。
鬼使神差地,林晏清弯腰抱起了这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出乎意料的是,小狗没有丝毫挣扎,反而温顺地蜷在他怀里,鼻子蹭着他的手腕。
"你也无家可归?"林晏清自言自语,指尖拂过小狗残缺的耳朵。触感让他想起烬后颈那道疤 --据说是小时候被酗酒的父亲用烟头烫的。
两小时后,林晏清抱着洗完澡的小狗走出宠物医院。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约莫两岁,公的,营养不良但没传染病。右耳是旧伤,可能被其他野狗咬的。"
小狗在宠物箱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爪子扒拉着透明挡板。林晏清隔着箱子戳了戳它的鼻子:"安静点,带你回家。"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他居然自然而然地用了"回家"这个词。
当林晏清推开家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