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

不知道陆洄舟在这打什么哑谜，穆照坐过去问道：“什么意思？”

陆洄舟拨弄一下穆照额前的碎发，道：“可以这么说是因为视频是我发现的，也是我找人推上热门的——你知道，这种事情很简单。但视频不是我找人拍的，我只是无意中看见，顺水推舟推了一把。这也更能说明我们的电影打动人心，能让阿姨们从村子里走出来。”

“好啊！好。”穆照攥住自己的手腕，连声道好。

晚饭后，穆照和陆洄舟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朱曜每隔一小时就发来票房截图，红色的涨幅条不断攀升，不停赶超前一名，与第一名的差距越来越小。

“我觉得我们还应该策划一些线下活动，比如可以承包旅游车，专门在盘溪村和城镇中间往返，让观众看看大山里的女人的真实生活。还可以和周边的村镇定点签约，做成一系列旅游项目，十里不同风，打卡完拍摄地以后，也可以坐车去周边的村镇体验不同的乡村生活。这样既能拉动经济，也能宣传电影，还能让在家中的妇女们自食其力。对了！我看她们很多人都会做手工艺品，可以让她们做来售卖，也是一笔收入。”

穆照兴致勃勃，一提起工作来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陆洄舟认真听着，把穆照的提议整理成文字，给楚炘发过去，让他做出详细方案，尽快落实。

等他把邮件发给楚炘以后，感觉膝盖上传来热乎乎的绵长的热气，弯腰一看，穆照早就躺在她腿上闭上眼睛睡着了。陆洄舟打开相机，轻手轻脚地拍了好几十张穆照的睡颜，然后淡定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穆照手里攥着手机，朱曜还在发消息，手机一震动，穆照就激灵一下。轻轻抽出手机，陆洄舟发出三个字：「她睡了。」

朱曜：……

虽然发消息并不能像打电话或者视频那样知道对面的人的表情，但是朱曜肯定是无语至极，但又敢怒不敢言。不过，陆洄舟并不care，抱起穆照回了卧室。

之后穆照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

之后的几天，虽然元旦假期已过，但是《她说不》的热度不降反升，过五关斩六将冲到了第二名的位置。趁热打铁，楚炘按照陆洄舟给他发的邮件，做出策划案，开始实行。此方案在网上一经发出，立刻受到追捧。

不仅盘溪村涌进了大批游客，村支书还带领大家开了一个小餐馆，游客可以自己去地窖里面选择要吃的菜肉，村支书还承诺，夏天大家过来的时候可以去田里采摘新鲜的蔬菜做成餐品。农家乐物美价廉，没有被商业化的乡村质朴纯粹，就算住宿条件简陋，但是雪景美轮美奂，有大批游客接二连三地前往。因为村里居住条件有限，楚炘帮助村支书在网上弄了个预约程序，订房的游客已经排到了明年草长莺飞的时节，并且还在稳健增长。

得知盘溪村的情况，县里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就盘溪村爆火一事进行讨论，次日县领导亲自莅临讲话，让盘溪村放手去做，承诺会给盘溪村专门开启一条绿色通道，保证各项审批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村支书再次受到表扬，身上挂着红表彰，像是冬雪里一棵傲然挺立的茄子。

不仅有官方举办的活动，网友们自发的活动也层出不穷。有网友自掏腰包，送盘溪村那些没有时间，或者没有经济能力的阿姨去看电影，出车接送，出人陪护。后来范围扩大到周边村镇，留守在家一辈子没有看过电影的阿姨第一次走进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个个热泪盈眶。

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泪水中蕴含了什么，但是这一幕却被守在电影院门口的媒体拍下来。有人为这种活动而感动到窝心，有些人却在质疑，这些女人出来后，家里的事情谁在做？家里的孩子谁看守？为了这么一部电影，抛家弃子跑出来，是否真的正确。

此话一出，引来千万网友的反击。

“都是有手有脚的，干嘛家事非要女人做，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情吗？”

“女人就是要伺候人吗？真不知道她伺候的是自己的爹妈还是某人的爹妈，孝心外包这件事真是让他们给整明白了。”

“孩子是她们一个人的吗？天天嚷嚷着这是你们老x家的种，却让儿媳妇这么一个‘外人’看守，你们这是连吃带拿啊！”

“一部电影的时间而已，还上升到抛家弃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算是见识到女人身上的帽子是怎么样被扣上去了的（我男的）。”

……

穆照守在电脑前，把这些评论尽收眼底，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农村妇女之所以被困在家中，一是因为有老人要伺候，二是因为有孩子要照顾。归根结底是因为村子里面配套设施不完善，教育资源落后。很多村里的小孩子八九岁了连学都没上。我们可以和相关部门沟通，以三五个村子为一聚点，建立学校，完善当地的养老机构，和医疗机构，起码弄个小型诊所，不要让她们生病以后忍着或者乱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