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笑声敞亮,不用顾忌其他人。
挂不得来者不善。
“他啊,就是小时候非要剪我头发那个。”
“都多久的事儿了,都过去了。”
顾傲找她买了条烟,她拦下,质问:“舅舅不是早让你戒烟了吗?”
说完就后悔了,为啥要提他啊。
他和他爸闹掰了啊,所以他才回村里的。
“他不管我。”神情冷淡点了支烟,付了钱。
崔月眼睛滴溜撇了她一眼,嘴唇扯了个讥讽的笑。
何方翘楚忽然气不打一出来,眼看要发作,顾傲立刻拉着她出门冷静。
“犯得上不,老妹儿?”
妹妹越长大脾气越大。
“那你去给我买几个烟熏鸡腿。”
小姑娘气鼓鼓指使他。
可这里就是小卖部啊。
还能不要钱呢。
“我不要。”
行,不要就不要。
顾傲裹紧羽绒服,一头扎进村里,往村中的超市去。
这里零食品类多,大多三块、五块一斤。
“买三斤小乔酥,两斤麻花。”
老板自己做的麻花又大又脆,吃一根满嘴油。
“也不知道咋做的,这么香。”
再去野哥那里买两斤西红柿,几斤山药蛋,几根香蕉。
回家做个打卤面。
拐了个弯就到,竖起来耳朵一听,不对劲,怎么吵起来了?
顾傲小步跑起来,也顾不得麻花碎了一地。
“干啥呢!干啥呢!”
只见穿着花衣服的黄毛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拦腰抱着,她的手死死拽着那人的头发。
哎呀!酸枣儿你个捣蛋鬼!
崔月她怀着孕呢!
“住手!”
水果也不要了,零食也丢在地上,顾傲稳住翘楚的手,打了几下,还不松开。
“何方翘楚!!!”
顾傲真生气了。
她愣了下,分开了手。
这才发现,崔月也抓着翘楚的T恤。
她把外面的棉袄拽开,扣子扣崩开了,死死拉着翘楚的T恤。
姑娘家的,内衣都露在外面。
何方翘楚不是能吃亏的主,虽然被郭合野抱着,但她使劲全身力气挥脚一踹!
更快的是郭合野的动作,向后一转,她一脚踹在了树上,跟着力气两个嗯齐齐倒地。
郭合野给她当了个垫背的,何方翘楚只听到他在耳边的一声闷哼。
坏了。
她爬起来查看,只见郭合野面色铁青,紧咬牙关吐了口气。
只怕是摔倒尾巴骨了。
“野子哥……”
顾傲在安抚崔月,崔月张牙舞爪咒骂:
“你这辈子都生不了哉!”
“杀千刀的□□!”
“在外面被别的男人*还不够,回来勾引谁!”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门市提前关门,顾傲陪着崔月去医院检查,郭合野黑着脸一言不发开着车。
坐在副驾的翘楚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可她心里也有点委屈,这又不是她的错,她没有做错,是崔月先挑衅她的。
破车开的飞快,郭合野面色不善,而且他发现,翘楚非但没有悔过之色,看起来还气愤起来了。
果然惹事儿精到哪里都是惹事儿精。
一个急刹送到门口,可是副驾的姑娘不动。
等了片刻耐心耗尽,他冷声:“下车!”
冷不丁的一声,她被吓一跳。
还不下车,郭合野的耐心到达临界值,正在发火之际,竟看到她哭了!
她还先哭了!
这找谁说理去啊。
“呵。”
他抱胸冷笑。
“我就知道!”何方翘楚悲愤交加,大声哭诉,涕泗横流,“你从来就不喜欢我!”
郭合野:?
姑娘鼻涕眼泪都混到一起,看来爱哭的毛病还是一直没改。
“小时候你要把我丢掉!”
“你一直都不喜欢我!”
她推开车门,“bang”地一声碰上,边走边哭,衣服扣子坏了,她敞着怀,也不知道冷不冷。
“你一直都想把我丢掉!”
“觉得我是累赘!”
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还记得。
他一溜烟开回了家,给顾傲打了个电话,眉头紧皱。
不知不觉到了隔壁院子,翘楚正猫着腰洗漱,满嘴泡沫看着他。
“嗯,挂了。”
小姑娘也洗完了。
卸了妆和白天根本不是一个人似的。
白白净净的小女孩。
和小时候很像。
灯泡安装在廊下。
她看了眼他,扭头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回屋。
郭合野跟个庄子一样站着,她只好侧身走过。
结果,两个人福至心灵,面对面时对视一眼。
离得这样近,郭合野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
她和崔月争吵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也知道两个人虽然疯,但是没有互扇巴掌。
那么就是她下火车那天就有了。
淡淡的痕迹,不是离得这么近根本看不出来。
心念一转,他白天也没注意。
郭合野心头微微发麻:这就是她这几天化妆的原因吗。
擦身而过,郭合野看着她的眼睛。
翘楚回到屋子越想越气:他挑衅我。
是的。
既然没必要装了,那么就摊开说。
她披上件棉袄,穿了条睡裤从房顶跳到郭合野家。
北方房顶都是平的,夏天要晒玉米、晒麦子的,家家户户的房顶挨着,连成一片水泥田。
四四方方。
她脚下利落,顺着水泥梯子就到了他的院子里。
“汪汪!”
小狗狂吠。
郭合野摸黑坐起来,想着开不开灯,是不是进小偷之余。
只见那黑影已经从客厅到了卧室。
他没有锁门的习惯,门都是虚掩着。
只见那道黑影无比灵活,他还未能反应之际,黑影一个旋风无影脚直接踢到了他的胸口。
只听到他闷哼一声,抓住那女飞贼的胳膊,一把拽到怀里。
飞贼体重太轻,轻而易举倒在了他的怀里。
“啊!!”
紧跟着一个男性的闷哼。
怀里的人刚才还在隔壁见过。
翘楚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蒸腾间脱力,结结实实坐到了他的□□。
何方翘楚:……
郭合野:……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翘楚只感受到了一个火热的裆……
她单薄的睡裤毫无阻隔,将那人的温度接受道每一个毛孔深处。
忽然她打了个寒颤,小腹痉挛。
“你……没穿内、内裤…… ?”
什么人啊,睡觉不穿内裤???
动作不合适,郭合野穿过她的腰,把她领了起来。
棉衣、睡衣全都跑了上来,郭合野瞬间触摸到了她滑腻的肉/体。
脑袋里火线零线乱搭,火花连闪电,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说:“对不起。”
他赶快道歉,却发觉怀里的人也僵住了。
原来他刚才一松力,怀里的人又坐到了中央,但是男人的胳膊高度没变,衣服都松松胯宽地堆在胳肢窝处。
也就意味着——
他现在环抱着的是她的胸。
死了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
郭合野赶紧放开,抬起来屁股往后坐,但是屁股的骨头疼,他疼的抽气。
只觉得腿上一轻,飞贼抱着自己迅速离开。
吨吨吨——
几步又上了房顶。
吨吨吨——
房顶上几步之后,声音就没了。
郭合野只感觉胳膊已经麻了,他尝试找回控制权,却闻到细细的一股香气。
他嗅嗅自己的手掌。
泥土味、油漆味,还有一顾花香。
他愣了下,低下头,意外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吨吨吨——
又是一阵脚步声,奶牛猫绕了个圈,炸毛飞扑过来。
空中漂亮地旋转跳跃,两只后爪腾空重重给了他两脚。
在胸脯。
“唔咪,唔咪——”又飞快生气地走了。
郭合野拍拍胸脯,看着小猫和女飞贼消失的方向。
脑海中缓缓打了个问号。
郭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