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进去找人。”
“小姐,酒吧规定,未满十八岁不得进入。”
夏醒棉上身穿着白色羽绒服,下身深蓝色校服裤子,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她解释:“我还有几个月就十八了。我进去不喝酒,我来找我人,他在里面喝多了,刚刚有人拿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安保人员戴着一副墨镜,态度挺好的:“差一天也不能让你进。让他出来吧。”
夏醒棉推测:“他估计醉到自己出不来,那能不能麻烦你们把他送出来,我在门口等,要不他喝多了也给你们添麻烦。”
安保人员犹豫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在这儿等一下。”
夏醒棉松了口气,把她哥的手机号给了安保,待人进去后她往外边上站了站。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冬日的晚风卷着潮零星的积雪,霓虹灯闪烁,细碎的光芒点缀着墨色的夜晚。
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
也还没喝过酒,不像是她哥,已经二十岁了。
这些事他都能做。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几个喝醉的人踉跄着出来,夏醒棉又往边上躲了躲,避开这些人的视线。
“你过来一下。”
夏醒棉抬头,几个人中为首的那个叫她。
她不认识,没动也没搭话。
“叫你呢。”
夏醒棉:“我不认识你。”
“过来,进去请你喝一杯。”
夏醒棉:“不用。我等人。”
男人哼了声,不用味道都能推测出的满身酒味,踉跄着朝夏醒棉走过来。
夏醒棉神情很严肃,安保还没回来,她冒出喊人还是要跑开的想法。
“…傻逼。”
一声很淡的音节从不远处飘过来。
夏醒棉转头,数米外的巷子边靠着个男生,那处的光明暗参半,她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但她刚看见他。
男生黑色羽绒服和黑色运动长裤,单手插兜,冬日夜里的光衬得他的皮肤冷白。
醉酒的男人也听见了,问他:“你骂谁呢?”
“你。”
“.…..”
男人原本朝着夏醒棉去的,听见这话转而向男生走过去。
少年稍站起,光影带到他的脸上时,夏醒棉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的眉如墨黑,眼底带着几分傲气,鼻梁高挺衬出立体感的轮廓,唇色自然,但和冷白的皮肤比,带着很淡浅红色。
他的骨相看起来很有攻击力,冷白的皮肤拉回几分温和。
男人每走一步,更看清陆掖眼底的锋利,快走到时,他自己步子一转,和他身后的那些人说:“走了走了,换个场子。”
看来也没全醉。
还分得清谁能招,谁不能惹。
这些醉酒人走了,夏醒棉松口气,看向少年,说:“谢谢。”
陆掖接通电话,视线还落在夏醒棉身上:“在哪。”
“陆哥,我迷路了啊。”
陆掖皱眉,眼底稍显不耐烦:“你他妈在哪迷路。”
挂了电话,陆掖往外走,走了几步,稍微侧头,才想起还有个人。
夏醒棉注意到了。
陆掖:“带你出去么?”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夏醒棉想他可能是担心刚才那些人去而复返,但哥哥应该快出来了,她说:“不用了,我等人。”
陆掖走了。
走到这条街的入口,陆掖找到陈禹,问他:“人呢。”
陈禹:“我朋友说就在这条街的酒吧里看见夏书岐一个人喝酒。”
陆掖:“这条街都他妈是酒吧,哪间。”
“我刚问了,看看他回没回我”,陈禹把手机掏出来:“还没回,哎,回了,叫榭炑。”
陆掖想起来刚待的酒吧门口,转身就往回走。
到酒吧找人,见到了陈禹的朋友。
陈禹问他:“夏书岐呢?”
陈禹朋友说:“刚被他女朋友接走,喝的不省人事。”
陈禹:“他有女朋友吗?你怎么知道是他女朋友?”
陈禹朋友:“安保进来的时候说的,她女朋友进不来,在门口等他,他们把他送出去的。”
酒吧内躁动的音律,吞没了来自陈禹身边那句几不可闻的"操"。
*
夏醒棉用膝盖顶开房门,扶着夏书岐进屋。
"抬脚",她蹲下来解开他沾着烟灰的运动鞋,夏书岐后背靠着墙壁上略微仰头,眼睛闭着醉到没有意识。
"哥你真是......"
夏醒棉扶着他胳膊,费了好大力气把人送回房间,脱掉他的外套,扯过被子盖好。
出来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感受到皮质沙发吸收的傍晚的凉意,忽然又觉得屋里和自己身上都有酒味。
她去到爸妈卧室,拿出妈妈的香水瓶,在客厅喷了好几下,把酒味盖住了才算。
没多久,钥匙串碰撞声隔着门传来。
周静怡把通勤包挂在玄关挂钩上,那上面还晃着夏醒棉刚挂上去的钥匙:"怎么这么香?"
沙发上的夏醒棉扯开一包海苔,手指间流出塑料包装的撕裂声:“我刚喷香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