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鱼戏舟是有点软弱的,没想到,其实骨头也是硬的。
软硬不吃。
鱼戏舟看着安伯都和裴玄已,心里十分感激,“谢谢你们帮我。”
安伯都摆手“我们也没做什么。”
口说谢谢不够,鱼戏舟打算尽快做出自己的宝贝送给他们。
忽然,他盯着裴玄已的目光一滞,起身走到裴玄已身旁。
“可能会有点疼。”
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裴玄已不知道他做什么,脸紧紧绷着,“怎么?”
鱼戏舟抬起他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以非常快的速度绕到了另一边,只听清脆的咯嘣一声。
裴玄已一愣,下午骑射扭到手臂立刻就不疼了。
旁边的安伯都目瞪口呆,“你还有这本事?!”
不能把鱼渊山的事情说出来,鱼戏舟眼珠子一转,开口说,“家中长辈教我的,我也只会一点点。”
安伯都惊叹,“太谦虚了。”
裴玄已挠了挠头发,“谢谢。”
暮义负手站在月下,脸色铁青。
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就想冲上去,这群鳖孙,欺软怕硬的腌臜货!
敢欺负他家小舟!真是不想活了,要不是乘子谕和山圣那两个混账说什么不能干预,不能干预。
他早冲上去削了他们了!
看看他家孩子,多乖啊,又善良又听话,都是那些王八羔子不好。
“喂,别碰另一个食盒。”
暮义看着那人又不安分地伸手想去看另一个。
严陶然意犹未尽,蹙了蹙眉道:“快十年没见,两口吃的都不让我吃了。”
暮义:。。。。。。
“你再这样说话,以后都别想吃了。”
严陶然一笑,“开个玩笑嘛。”
暮义拿起食盒,不让严陶然碰,语气有些嫌弃,“真是受不了你,你快三十了,怎么还是这副死德性。”
严陶然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我是不是老了?”
暮义站着,严陶然坐着,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能看见严陶然乌发中的雪白。
“老个屁,”他笑骂了句。
严陶然挑了挑眉,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下次什么时候来?”
“干嘛?”
“想吃烤肉,我叫上荣般般他们一起。”
暮义食盒往外飞去,“行啊,你备好食材,等我三天。”
夜色浓重,严陶然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蓝色发带,勾唇轻轻一笑。
暮义来的时候,鱼戏舟刚刚把房间收拾完,碍于夜禁,安伯都和裴玄已早就离开了。
“小舟,”暮义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倚靠在门口,喊了一声。
鱼戏舟很是惊喜,“小义叔叔你来了!”
暮义笑了笑,“叔叔可是做了很多鱼煎呢,还有桃子饮,来尝尝?”
鱼戏舟脱掉面具,点点头,“好。”
他吃得很认真,看起来心情也没有很不好,但暮义还是很担心这件事会在鱼戏舟心中留下阴影。
“小舟。”
鱼戏舟抬起头,黑眸带着疑惑,嘴里塞了东西,他没说话。
暮义纠结几番,“书院有没有人欺负你?”
鱼戏舟重重点头。
暮义一愣,拳头慢慢握紧,刚刚熄灭的火又升腾起来了。
“阿爹说不能白白被人欺负,我一直都记得,我还看了很多书,记了很多院规,我没有破坏规定,是他们破坏了,所以那些坏人都被赶出去!”
鱼戏舟是笑着说的,看起来还颇为自豪。
暮义沉重的心情霎那间就消失,倒了一杯桃子饮,“慢点吃,别噎着,你还想吃什么,叔叔下次带来。”
鱼戏舟思考了会,“荷叶叫花鸡!”
暮义一笑,宠溺道:“好!就荷叶叫花鸡!”
“叔叔你能多做几个吗?我想给我朋友也尝尝。”
“好,叔叔做很多,做完马上就给你送来!”
两人又说了许多,鱼戏舟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信交给了暮义。
“麻烦叔叔带给阿爹,告诉阿爹他们,我很好,也有了朋友。”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咧嘴一笑,“我还放了我第一次写的课业,阿爹会高兴吧?
暮义一怔,笑着点点头,“会的。”
鱼戏舟眼中带着一丝苦恼,又道:“另外,找魂这件事,也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已经在找了,只是还没遇到,可能还需要再等等。”
暮义见他这么懂事,心中一叹。
“没关系,找不到,叔叔就带你回家。”
他没有劝鱼戏舟不要去找,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帮他找,可是山圣说不行。
在不知道鱼渊山之前,暮义压根就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山圣说鱼戏舟的魂在别人身上,十八岁之前没有找到,就会死。
鱼戏舟今年十五,刚过了春天的生日。
也就三年了。
为此整个鱼渊山都很发愁,这才不得不让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