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来多少天,就这么好学了,可真不得了,以后的山主大人得是个书呆子!
“咳咳!”
暮义故意咳嗽,想引起注意。
鱼戏舟陷入书中的世界,对外界没有感觉。
暮义哽住,默默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食盒。
熟悉的香味直窜鱼戏舟的鼻子,他猛然回头,就看见满脸无奈的暮义。
“叔叔!”
隔了这么久没见,再看到自己的亲人,鱼戏舟既激动又高兴。
“你终于来看我了,叔叔。”
暮义故意板着脸道:“来看你也没见你多想叔叔。”
鱼戏舟赶紧解释,“我很想你们的,只是我最近有点忙,想的时间就少了那么一点点。”
暮义的冷脸装不下去了,没忍住笑了起来,把食物放在石桌上,“快尝尝,叔叔刚做的炙肉,知道你不爱吃辣,特放了花蜜。”
鱼戏舟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外皮酥脆内里柔软,辛辣和香甜在舌尖混合,鱼戏舟一口接一口吃着,大赞道:“比鱼煎还好吃!”
暮义坐在他对面,得意一笑,“那是,也不看看叔叔是谁。”
他瞥了眼被随意放在一旁的书,轻蔑一笑,区区一本书,怎么比得过他亲手做的美食?
两人一边说,一边聊天,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白桦书院是允许家人看望的,只要不耽误学业就好,比起其他书院的严苛管教,白桦书院对学生十分仁慈。
此处极为偏僻,鱼戏舟本就怕人,不会找人很多的地方,当初也是看这个地方几乎没什么人,才会在这里写课业的。
暮义看着鱼戏舟尖尖的下巴,颇为心疼,虽然面具盖住了,但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家娃儿一定是瘦了。
“义父对我很照顾,过几天你还会来吗?叔叔,我想写信告诉阿爹,他给找的义父对我很好。”
“等等,”暮义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什么义父?”
他可从都不知道鱼戏舟有个义父!老乘也没说过啊!
鱼戏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曲凌夫子是我义父啊,他说阿爹是他义弟呢,所以他是我义父。”
暮义眉头紧锁,“你阿爹都没告诉我…”
鱼戏舟笑了,“阿爹也没告诉我。”
钟声响了,鱼戏舟擦了擦嘴,拿起书,“小义叔叔,我要去睡觉了。”
暮义还在想“义父”的事情,心不在焉道:“好,你回去吧。”
鱼戏舟点点头,叮嘱道:“你过几天也要来哦,我会写好信的,可以带鱼煎吗?好久没吃了。”
暮义点头,答应下来,“好,叔叔给你做很多。
钟声连绵,催促学子们回去休息,不一会儿,学舍的灯就接二连三熄灭了。
暮义越想越不对,那个“义父”不会是骗子吧。
他得写信问问,再查查这个曲凌。
这本应该是一个平常的夜晚,但毫无任何征兆的,鱼戏舟被人叫醒了。
洛有礼抱着手臂,冷冷地看他,“你打呼噜了,吵得我们睡不着。”
田宿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道:“明日我们还有晨会呢,你能闭嘴吗?”
鱼戏舟无措得很,以为自己真的呼噜声太大,吵到了他们。
“对不起,我会睡得小声点。”
洛有礼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恶意,“再有第二次,你就出去。”
田宿在旁边附和,“就是啊,你这样弄得我们都没法休息。”
鱼戏舟愣住,抿了抿唇,“我会小声的。”
他有些天真,以为自己后面不会打呼噜了。
鱼戏舟并不知道,打呼噜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别人攻击他的由头。
他没想太多,又沉沉睡去,未曾看清那三人对视的狞笑。
后半夜,他再次被叫醒了,也被推搡着赶出了房间。
鱼戏舟实在是困极了,他天生迟钝,思考也不同于常人,他想回去睡觉,敲了敲门,可门没有打开,于是他又摇摇晃晃睡在外面的廊下。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想着,要再去看一次院规。
因为睡得不好,他很早就起来,早早地吃完早膳就去思罔阁看院规。
千年来累计的院规近万条,密密麻麻镌刻在墙壁上。
他认真浏览,直到看到一条,“同室之间不得欺辱,需相互尊重,此外,士舍属于学生,凡是学生都有使用的权利。”
鱼戏舟这才惊觉昨夜自己经历了什么,脸色发白地认真记下这条院规,旋即就去寻了教谕。
教谕听完以后,先是怪他不该打呼噜太大声,又说自己会找其他三人谈谈。
“鱼学子,这是小事,你不该用这种小事来打扰您师长。”
楚同和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这种事都要来麻烦他,他的时间也很宝贵的,看向鱼戏舟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即便他听说鱼戏舟有关系,但那又怎样,他也有关系。
“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