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嘴里还一直喃喃着:“清沅...清沅...”
心中猛然一抽,温清沅恍惚着神色,后知后觉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而后顾不上疼痛,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冰冷的液体从脸颊划过,青年眸光空滞,一向艳丽的脸蛋也变得苍白。
温清沅死死抱着怀里的男人不撒手,片刻,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对方微微颤动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
嗓音低颤,像是安慰,又像忏悔......
......
冷静下来后,温清沅抱着人站起身,重新挂上那张名为温柔的面具,在浴室的冷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可怖。
所幸老实人睡得沉,并没有看见。
温清沅柔和着脸色,目光痴迷,一点一点用毛巾擦干男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而后像母亲包裹孩子一样,用浴巾将人仔细包好。
等被抱着送到卧室的床上时,周川原本睡梦中蹙起的眉头因这温柔舒适的对待,已经完全展开。
温清沅搂着人,像之前每一次周川因为工作失眠的夜晚,哼着嗓音给他唱摇篮曲。
直到周川彻底睡死。
温清沅微笑着俯身,靠近,冷白的俊脸上还带着一记鲜艳肿胀的手印。
他眸色温柔,眼底隐隐有秾郁的墨色翻涌。
食指轻轻点了点熟睡之人的鼻尖。
低沉喑哑的笑音自空荡黑暗中响起——
“既然老婆已经享受完了,是不是也该轮到老公享受享受了呢?”
......
夜深,隔壁隐隐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先是重物撞击柔软布面的声音,而后沉默少顷,又是一阵轻微击打的水渍声。
模模糊糊,暧.昧不明。
像春花落水又蒙了一层纱,飘荡荡的,挠得人心痒。
仿佛是印证墙后人的猜测,没过一会儿,男人沙哑破碎的口哼口今便不管不顾传了过来。
隐忍,放.纵,哭泣,闷口亨,交织在一起。
似一场蛊惑、堕落的交响乐。
让人头晕,耳热,想......
一墙之隔,周泠红着眼睛,牙关咬得死紧,堆叠的薄被下,手里的动作快得要冒出火星。
他听着那个插足他们兄弟感情的男人如同领地的头狼一般向自己警告,示威。
嫉恨、自厌还有y望同时折磨着心脏。
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他如同一个卑劣又可悲的小偷,一边幻想着哥哥身上的人是自己,一边痛苦地索求着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口耑息。
直到痛苦达到极致,y望也濒临崩溃。
隔着一道无情的墙壁,兄弟二人同时仰起脖颈,失力般,发出解脱的哼响......
一场晴事一直持续到晨光熹微。
翌日。
周川从大床上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
骨头像拆卸散架后又重新组装一样,周川懵然从柔软的被褥中爬起,看着熟悉的房间布局,完全忘记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对了,工作!”
突然想起来还得上班打卡,周川转眼一看时间早就过了,连忙忍着酸痛起身,打算直接换身衣服去公司。
来到衣柜前却发现小妻子早就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自己去公司了,已经给他请好了假,让他宿醉后好好在家休息一下,早饭和解酒汤都在厨房。
青年温和秀气的字迹看得周川心里暖暖的。
与此同时,他也后知后觉感觉到身体虽然很累,但里里外外都很干净清爽,应该是有人帮他洗过澡了,一时间心头的暖意更盛。
这股暖流般的感觉,在周川看到弟弟青黑的眼下时,戛然而止。
“阿泠,你这是怎么了?”
一向注重打扮的男生眸色疲惫地从客卧走出,眼下的青色深得像是熬了一整夜,周川出来看见时吓了一跳,继而转换为关切和担心。
面对周川的询问,青年沉默着没说话。
没注意到对方神色间的异样,周川顾不上自己的早饭,皱眉说了句“等着”,而后急匆匆进了厨房。
黄乎乎的鸡蛋煮进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这是乡下的土方子,眼睛酸了痛了就用热鸡蛋敷一敷,从前阿泠每次受伤时他都会先这样试一试。
锅里的鸡蛋很快煮好,周川嘶嘶呼呼地忍着烫剥开蛋壳,端着碗来到客厅,发现青年还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跟个闷葫芦一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拿起碗里的一颗软鸡蛋,一边俯身过去,一边像往日里弟弟犯错的每一次一样,有些啰嗦地跟他讲:
“你年纪还小,要少熬夜,不然等老了会吃不消的......”
可这次,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鸡蛋碰上眼皮的前一秒,青年垂着头,避开了周川的触碰。
而后在周川呆愣的神情下,转身,冷漠地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