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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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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睡早起,精神百倍。

嘴里叼着一片吐司面包的诸葛桐志正空出手来,从自己的双肩包里翻出身份证件,双手递交给眼前的警察大姐姐。

“斯密马赛!”小小一只的黑发女孩仰起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大声道歉,“我昨天上完厕所想起来家里忘了关煤气了,所有就赶紧回家了。”

“没事呀。”负责接待他们的警察大姐姐英姿飒爽但声音温柔,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我们跟绿川先生通过电话了,你记得今天来做笔录就好了。”

绿川光,是她常年不知在何处游荡的监护人的姓名。

诸葛桐志不动声色地跟着她的话点点头,心中思路回转着,原来不是一个不存在的假身份,而是真切的人吗。

她一把推翻之前的“导航系统身份生成论”,但又突然感到迷茫,如果现在的她身份真实,那又为什么会和异世界的自己长得一摸一样,前七年的人生里又经历了什么?

退一万步说,留下一笔钱就让一个小女孩自己住在单身公寓里面,那个绿川光也太不靠谱了吧!

还是不出现的好,她手上可没有剧本。

“走吧,和你的小伙伴一起进来。”女警检查完证件交还给诸葛桐志,最后站起身对着眼前的两个小孩笑了一下,率先转身走进了搜查一课警局大门。

“嗨————!”

诸葛桐志拉长语调应答,自然地转过脑袋,对着身边表情臭臭双手抱胸的柯南说:“江户川,一起进去吧。”

一直站在女孩身边,但对方根本没有分给自己一丝眼神的柯南:……

诸葛桐志说完,迈步就要进门。

“喂!诸葛!”柯南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拉住女孩的右手腕——他知道她的左手臂受伤了,刚刚即使是递证件时都在不自觉颤抖。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混乱,太多问题堆积在柯南嘴边,但在这个浑身装满秘密的女孩转过头看着他时,睁着蓝色大眼睛的大侦探最终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只是冷声问道。

“我昨天来这里做了两个小时笔录,”被放了鸽子的柯南声音里带上了咬牙切齿,看向眼神飘忽起来的女孩,“你难道都没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吗?”

没想到他问了这个问题,诸葛桐志愣了一下,原本有些紧绷的面色放松下来,但一顺着柯南的问题想了想原因,女孩的面色又难言起来。

不好说,跟你分开后我还不知道我有没有地方住,诸葛桐志暗自腹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身份证和医保。

悄悄把笔录这件麻烦事留给柯南之后,她花了半天研究O德导航的使用方式,才学会了自己设置目的地,然后在系统页面里面找到了之前导航过的一些历史路线。

而导航次数最多的是一条存好的常用路线,路线名称被标注着“住址”。

无处可去的诸葛桐志没多作迟疑,选中路线开始导航。

她顺着路线穿过小巷,踩着垃圾桶翻过不知道谁家的围墙,又推开堆在墙角的废弃家具,钻过后面的不知怎么开出来的墙洞,顶了一头灰地爬出来。

最后靠着还剩一条能用的手臂,勉强把自己扒过一墙树篱之后,才灰头土脸地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看起来管理有序的小区里头。

被导航着绕开正门翻墙进来的诸葛桐志:……

喂!不要因为选了最短路径就乱导航啊!

给我好好走大路啊O德导航!

再等她把家里好好检查一番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况且她根本不清楚日本的医保制度和就医流程,也不知道在米花町人才辈出的夜晚会遇到什么,最后干脆不出门了。

诸葛桐志慢吞吞把最后一点吐司塞进嘴里,把手上亮着屏幕的手机展示给柯南看,亮起的屏幕上面正在加载着着导航页面,并且正显示着她已抵达东京警视厅,生成了一条绿色的已完成路线。

她是导航着从家里来到东京警视厅的。

“我前不久刚到东京,不认识路,之前也没看过病。”

黑发黑眼的女孩确认柯南看清楚之后收回了手,先着手回答了就医问题。

没想过是这个理由,柯南有点猝不及防地怔住了。

诸葛桐志擦擦粘上了奶油的嘴角继续说道,尽管柯南没问其他事情,但比起被该死的敏锐的侦探发现问题,不如她主动来解释。

“昨天家里的食物吃完了,导航告诉我穿过那个商城去超市的路更短。”

所以才会和你们一起被劫持。

她回忆起昨天电视上关于商城劫持案的加急报道,不动声色地把了解到的信息加进自己半真半假的解释里面。

“抓我的人在车上说了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那个邪教组织的据点吧,我偷偷导航了一下那栋楼,就知道了他们的路线。”

所有才会知道在哪里可以堵住他们。

“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出门前我以为很快就回来,所以锅里还煮着汤。”

所以才先走一步,不是因为不想做笔录。

诸葛桐志条条有理地说道,想了想,掏出在家里搜罗出来的小饼干塞进柯南手里,以示歉意。

“我不知道从那里回家要多久,也不认识邻居,就想着要快点回去关火。”眼前的女孩说完全部,又摸出一块黑色的硬糖塞进柯南的手里,“对不起啊江户川,你吃点糖吧。”

“吃了就不准生我的气哦。”

粗看是朴实无华偶遇意外案件、细品是小学生东京求生记的前因后果把柯南震住了,黑发蓝眼的大侦探思考了一会后,默默剥开糖纸把糖块塞进嘴里。

应诸葛桐志的最后一句话,这是表示自己不生她的气了。

全篇统统翻过,诸葛桐志喜笑颜开地拉着柯南,两个小学生并肩走进了警局。

嘴中,醇香的糖块中央嵌了一颗干梅子,梅子带来的酸涩感打断了淤积的甜腻,让人口齿生津,酸甜可口。

柯南把嘴里那块红糖话梅糖抵到口腔一边,在酸梅味的刺激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他随口找了个新话题,“你随身带糖啊,我还没吃过这个口味。”

“没吃早餐,低血糖。”

诸葛桐志对于翻到的红糖话梅糖也很惊奇,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自己一直很喜欢的糖。

见柯南觉得新奇,她又反手到背包里头又掏了掏,摸出两个糖来塞进柯南手里,随口补充道,“昨天没买到食材,还好家里还剩点东西。”

突然意识到自己吃的是别人拿来补充血糖的糖,柯南握着糖块一时间有点心绪复杂,同理心在这一刻敲打着他的良心。

进入警局,佐藤美和子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拘谨腼腆的男警走过来,把两个孩子带到了会议室里,告诉他们,爆处组的警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他们,需要等待一下。

说完,她就和那位自我介绍为高木涉的警察出去拿茶水了。

柯南和诸葛桐志坐在沙发上,两个三头身小学生都是双腿悬空在沙发边缘,乖巧地等待着警官们回来。

诸葛桐志把双肩包放在一边,耷拉着左手在里面又掏出一块吐司面包来,右手和牙齿配合着利落地撕开包装,晃悠着双腿自给自足地吃起面包来。

因为低血糖和熬夜经历了这场意外后,她不仅昨天早早就睡下了,而且今天出门前特意装了满书包零食防止自己饿到。

现在除了左手还不太妙,至少精神是十分饱满的。

毕竟,待会还要勇闯米花町医院呢,那里也是事故多发地。

诸葛桐志咀嚼着吐司,目光虚虚定在半空中一点,O德导航蓝底白字的提示和昨天一样悬浮在那里。

「已生成每日路径」

「途径点:东京警视厅(已抵达)」

「未完成途径点:米花町中心医院门诊、米花町大超市、波洛咖啡厅的三明治」

「每日路径完成度:25%」

新出现的每日路径看起来很日常,也和她今天打算完成的“就医、购物、觅食”完成重合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点名三明治,是什么特色菜吗。

但O德导航会这么寻寻常常?

给答案打了个问号,诸葛桐志从导航页面上挪开目光,伸手接过了佐藤警官递来的茶水,跟柯南一起齐声道谢。

高木涉不知去哪了,但佐藤美和子已经开始例行提问,诸葛桐志条理清晰地把刚刚跟柯南解释的缘由再次叙述了一遍,但删去了更多私人的部分。

正讲到如何拆除炸弹,会议室门外哗啦啦涌进来四位身高腿长的警官先生们,正彼此交谈着,气氛好不融洽。

“伊达前辈,就是这里了。”

高木略显弱气的声音响起。

“哈哈高木,已经很有样子了嘛!不过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俩。”

一个粗犷的大叔音笑着夸赞了他两句,后半句语调拉高,满是惊喜。

“嘛,这要怪班长,你调职到东京都没跟我们说一声。”轻快的男声接上话,是昨天遇见的那位警官先生,“我和小阵平去帮娜塔莉小姐搬东西,才知道你要过来。”

“就是啊班长。”这是一道更富质感与磁性的声音。

四人就这么闲聊着推门而入。

消失的高木警官原来是去接人了,现在正被一个身高也许不止一米九的寸头警官用手扣住了脖子,他略微弯下腰以示对前辈的尊重,但举止很能看出对男人的敬仰与亲近。

他们身后跟着两位爆处组的警官先生,正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都笑着跟回过头来的寸头警官说着话。

柯南从陌生的警官身上收回目光,知道接下来的重点主要在于诸葛桐志是怎样拆下炸弹的。说实话他也很好奇,市面上真的有教授如何拆除炸弹的宣传手册吗?

还是说,对方也许也和自己一样。

从17岁高中生一朝变成小学生的柯南知道自己并非独此一例,就他认识的另一人,此刻便正住在阿笠博士家中,而他们都拥有着与外表年龄不符的知识储备、行动力和决策力。

这些能力也许与智商、天赋有关,但大多需要经历时间多磨洗,在日复一日的运用中才能打磨成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本能,才会变成看到谜题就迅速筛选知识储备后的‘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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