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第一次唤我隔川。”纪思远傻笑起来很可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再多唤几遍好不好?”
“隔川,隔川,隔川……”纪凝将头埋在纪思远的颈窝处,在努力感受着他颈间属于纪思远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少年人经不起撩拨,他实在是无法忍耐,伸手去解纪思远的腰封。
纪思远像个玩偶一样,不抵抗,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眨着一双杏眼,看着纪凝的动作。
腰带轻轻一勾就开了。
纪凝又去拔纪思远头上的簪子。
三千乌丝如瀑布一般从顶端倾泻而下。
纪思远的头发又黑又直,摸起来如同绸缎。
纪凝细碎地吻着眼前的长发,反手将银钩上挂着的软烟罗帐挑下。
纪思远很白,皮肤摸起来又滑又舒服,看不出是个常年走南闯北历经风吹雨淋的商人。
纪凝吻上他的眼角,又往下移,同他接吻,亲了一会儿,他却又感到不满足。
他的手有些抖动,攀附在纪思远前襟,似乎在竭尽全力的克制着,翻来覆去好几下,才将纪思远的里衣解开。
纪凝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吻了几下,但因为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留印子,就只是单纯地顺应着本能,吮吸了几口后又舔了舔。
纪思远等得急了,躁动地蹭了蹭他的,好像是不满纪凝的过分轻柔。
在学堂时,纪凝偷看过图册,也和同窗们一起在课间传阅过市井的话本。
虽然纪凝看起来有些过分清傲,不怎么近人情,但少年人终归是少年人,该有的好奇心一直都在,该有的冲动也从未减少。
“快……”纪思远神志不清,却依然在不老实地催促着。
纪凝咬咬牙,依旧按部就班,生怕自己心急伤了纪思远。
前面的铺垫过于繁杂,过了好久,直到纪思远耐心将尽时,纪凝才终于将自己与他合二为一。
纪思远额头冒汗,又开始怕疼,吵着让纪凝离开。
开弓哪有回头箭,这种时候饶是纪凝也由不得他了。
弄到最后,纪思远好像终于感觉到了舒服,发出了心满意足的轻哼。
纪凝食髓知味,又折腾了纪思远几次,才善罢甘休。
西楼外,一轮勾月高悬在凉亭之上。
纪凝安顿好纪思远,出楼去寻水,走到院内,抬头看着天上钩子似的月牙,心情好到了极点,花园里没人,他走路的步伐都带上了跳,直到看到了丫鬟,才又稳下了脚步,恢复成了原本那副只可远观的模样。
纪凝只同下人说纪思远喝醉想要擦身,让人把水抬到了一楼,又要了一套床铺,然后自己把水桶搬到二层,仔仔细细地帮纪思远做了清理,将弄脏的铺盖放在水中拿出楼外,重新为纪思远铺好床。
纪思远还在傻笑,见纪凝忙完了又去缠他,笑呵呵地吻了吻纪凝的嘴角,说:“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我以前就总做这种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你还是不在我的身边。”
纪凝隐隐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晚膳时的那碗女儿红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隔川,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哪里都不去。”
“你说的啊。”纪思远拿脑袋蹭了蹭怀里的人,伸出小指与他拉钩,“那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明早起来也不许消失,你说好不好,景平哥哥。”
景平哥哥……是谁?
轰隆一下,天边炸起一声惊雷,倾盆大雨如玉珠般撒落在庭院。
纪凝突然想起今早纪思远开玩笑似的话。
“所以我这一生,注定为情所困,同所爱之人远隔山川不得相见……”
思远人,隔山川……
原来,真有那远人,与你隔着山海。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谁?
纪凝头脑乱成了一团,猛地推开纪思远,跌跌撞撞地跑入雨中。
泥泞的土地将月蓝衣衫溅得星星点点,纪凝冲开雨幕,躲进后院的廊下,在角落里瑟缩成一团。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
他今夜把我当成了别人,所以才愿意接受我,依靠我,将自己托付于我。
我却还满心欢喜,竟以为……实在是自作多情了。
如果从未得到过,便不会知道失去的痛苦。
如果你未曾给予我喜悦,我又如何能如此失魂落魄?大不了就做父子,一生一世,也好过像今天这样,回不了头,又没办法往下走。
一朝喜,一朝悲。
原来悲喜交加,才是人间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