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言罢便推门望去,只见雷鸣夏正在桩上教易枕清舞狮步法。
她时而单足独立作狮子望月,时而双足轻跃如踏平地,身姿之灵动让易枕清看得入神。
“我何时才能这般熟练……”易枕清暗自感叹。
晏照玄负手而立,瞧见易枕清艳羡的神情,静立无言。
几日后胡真敢领着镖队回京,易枕清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回去。
晏照玄见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学武功,便留她在广海府习武。
每天鸡鸣后,她便跟着晏照玄去后山练基本功,等他白日跟着雷馆主去忙要事,她又继续跟着雷鸣夏学舞狮,日程排得可谓是满满当当。
这日晨雾未散,易枕清在梅花桩上蹲马步,双腿直打颤。晏照玄却悠然单足而立,还有闲心用藤条轻点她膝窝:“再低些。”
树下的竹笋将冒出点尖儿,透着新鲜的绿意,晨光已晒得易枕清汗流浃背。她双腿打着颤儿,脚板麻如蚁噬。
“下去休息会吧。”晏照玄放下另一侧脚,两只脚安稳踩在木桩上,正欲跳下去。
易枕清正欲下桩,脚却麻得已经不听使唤,失去平衡一个踉跄。
“啊师兄——”她眼疾手快地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却堪堪薅住了他的两条裤腿,“救我!”
晏照玄慌忙一手拽住即将扯开的腰带,另一手闪电般捞住她,两人平稳落地。
他一身冷汗长舒口气,默不作声系紧打衣腰带,无语地斜睨她几眼。
差点当众出丑。
*
夏雨瓢泼,竹笋冲破石块,昂扬向上,易枕清站在桩上呼吸着雨后清新空气,咬着牙根抖着腿坚持金鸡独立。
秋霜初降,竹笋窜起个头,易枕清已能娴熟自得在梅花桩上闭眼走完一套七星步。
冬日冷雾,冬笋埋在黄泥下昏睡,易枕清足尖在梅花桩上一点,便凌空翻过几个桩子,稳稳落在最边上的桩子之上。
“二师兄,今天学什么。”她悠然自得的作金鸡独立状。
晏照玄长手一挥,示意她下来。
“想学北狮,使尽你的浑身解数,将我放倒就准你学。”晏照玄负手而立。
易枕清皱皱鼻尖,转转杏眼俏皮叉腰:“什么方法都可?”
晏照玄点头。
这些日子虽然他教她练武,可从不涉及北狮动作,她倒是在雷鸣夏那里学了不少南狮动作。
可是她终归是要学北狮去攻秦观禄的擂。
易枕清机灵地复转转眼睛,迅速转到他身后,伸出双手从背后折他的右手。
谁知他还未等她发力,便快速下腰转过身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自己的手一把将她擒住。
“再来。”他重新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说道。
易枕清呼出口气,重新活动下筋骨,咬着下唇双手箍住他后腰,快速伸出右腿探进他两脚中间想扳倒他,谁知他腿向后一踢,来了一招蝎子甩尾,长腿后勾住她脖颈,顷刻就将她放倒在地上。
“再来。”
几番正面侧面强攻都败下阵来,易枕清喘着粗气,将双手支在膝头,汗水刺得眼睛生疼。
突然,她盯着地面狡黠一笑。
正经路数,他当然胜券在握。
但她一向擅长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