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口,电脑的零件散落一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贯穿屏幕,张若京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所有人。
“小怡,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回你消息,是电脑坏了,手机刚充上电,小怡!”嘟嘟嘟挂断电话的噪音响起,张若京用力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妈的,说什么我在外面乱玩,不就是看我没钱……”
“张若京,齐知远呢?”宋繁问出声,本来他没吃到晚饭饿肚子心中就有气,再看现在,张若京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张若京,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张若京缓缓张开嘴,冲他们笑着,两排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你们回来了啊,齐知远?在楼上呢。”
宋繁白了他一眼,什么玩意,笑的跟鬼一样,难看死了。他挑着干净的地方下脚,分手了就摔东西,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男人可不能找。
“齐知远?”宋繁边上楼梯边大喊:“齐知远,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和盛年哥哥一声。”他一直喊到房门,也没有回应,宋繁打开房门。
这房间……什么鬼?
真是没眼看,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衣柜和墙壁上全是划痕,很深,像是有人发疯在上面乱砍,床垫被剖开,内脏一样的棉絮摊了一地,宋繁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碎床单和玻璃,这人剪的还是齐知远的床单。
“知远不在吗?”白盛年在背后出声。
“你和她吵架了吗。”
一楼的客厅里,只剩下温宴和张若京,后者又恢复刚进门的状态,呆坐在沙发上,他知道温宴在和自己说话,也知道“她”指的是谁,张若京不愤地龇了龇牙。
“别难过,我在大学期间也有过一个女朋友,我很喜欢她,可惜好景不长,我在宿舍楼下亲眼看到她上了一辆保时捷,我以为我会等到她的解释,那只是一位好心的学长,但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小三。”温宴故意停顿,叹了口气:“其实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没能给到她想要的。”
他的声音像是电视里读故事的主持人,很轻,轻到笼罩在张若京耳边,阴魂不散。
怪?呵呵,真有意思。
张若京的瞳孔上下转动,他做的还不够多吗?冬天早上六点去食堂排队买饭,晚上十点还要去接她下课……凭什么要怪他?不过都是嫌他穷,他农村出身,他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不上台面,说他在外面有人,没准就趁自己外出考察不在学校,和哪个大公子好上了。
如果自己要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张若京,齐知远呢?还有你分手就分手,发什么疯啊?齐知远惹到你了吗?就你这样的,能找到女朋友就怪了。”
趾高气昂的质问从二楼栏杆处响起,张若京艰难地扭动脖子,抬头仰视着沐浴在金黄的灯光下的宋繁。
有钱人家的孩子。
……
“咩咩。”赵村长站在羊圈里,撅起嘴逗弄着羊:“嘿嘿,真乖。”
那些奇怪的生物依旧瘫在地上,就是比前些日子要肥了些,它们张着没有牙的嘴对着羊圈里的食物,也就是赵村长,不停地啃咬。赵村长却开心的不行,还以为是小羊们认识他这个主人,他逆着羊毛捋:“还是你们的日子好,一天除了吃,就是睡。”
羊圈很小,几头庞然大物挤在一起,赵村长从来没清理过,也不想清理,捋毛的手上沾了点埋汰东西,赵村长怼到旁边的羊嘴里,小羊卖力气的舔着。
他把手伸到嗓子眼,摸来摸去,从破锣嗓子里发出满意地咯咯笑声:“这个大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