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不过一步,彦宁竟然已经睡着了。
宋迩脚尖推开门,上去几步直接把人放上榻,转身就到门口蹲下,耳朵贴上木门仔细听着。
楼下混着男男女女的声音,她听着刚才不知道去哪儿了的老板娘谄媚地说道:
“你瞧她们喝了我那酒的,估摸着是上楼休息去了,真的,绝对是两个姑娘,而且个个都……啧啧啧那模样。”
宋迩听着,眼神一寸一寸冰了下去。果然,就是彦宁从前从来没喝过酒,第一次喝这样的酒也不会这么快就醉了,里面果然是下了东西的。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逼近,宋迩直接起身手缓缓捏住了藏着腕间的短刀。
“哎,就是这里!估计都迷倒了,没声音呢!”
老板娘兴高采烈的过来,还没来得及等她开门,宋迩一记飞踢踹在门上,借着门的重量拍倒了一圈人。
为首的男人顿时大惊,连忙大声喝问。“谁?!”
宋迩面若寒霜,老板娘心知瞒不住了,看着边上这么多人,倒还是有底气:
“姑娘,我们也不对你们做什么的,你现在乖乖的跟我们走,还能少受一些伤!”
“闭嘴!”为首那男人立刻喝她。
他其实并不认识宋迩,只是看着这人莫名有些眼熟,而且气势非凡,绝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他在这世上混的也久了,只是感觉这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会先多几份忌惮再另做试探。
宋迩眯眼瞧他,她对这人毫无印象,但无论是不是衙门的人,又或者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地头蛇”,她都决定先把自己的令牌亮出来。
看着她从腰间示出以证身份的腰牌,在场一些人面色顿时齐齐一变,飞快的跪下去。
宋迩懒得听他们哭丧着脸讨饶,直接发问。“你们这些人做的所谓的生意就是诓骗女子?买卖人的贩子?”
“不不不,不是。”这些人明显的紧张起来,声音越说越大,宋迩忽然听到身后彦宁似乎哼了哼,又示意他们噤声去楼下大堂。
下到大堂宋迩随意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领头那人立刻掏了块长条的玩意递上。
宋迩接过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张有些简陋的请柬。
“实不相瞒,小人名叫陈首青。正巧是两天后娶亲,既然在这里碰上了,若宋将军不嫌弃,小人也想请宋将军尊驾来观礼。”
宋迩扬眉,用指节在桌子上扣了扣。“那今晚这事又是如何说呢?”
陈首青赔笑道。“嗐,我那妻子脾气古怪,原先陪嫁丫鬟前些日子做错事被打死了,现在非吵着闹着要新的,且不漂亮的不要,我是闹的没法子了,张贴了告示,看看有没有哪家姑娘愿意,结果都没有,这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冒犯了您。”
“你这出此下策指的就是……强抢民女?还真是够下策的。”
陈首青连忙求饶。“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这是一时糊涂了,”他说这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还请您既往不咎。”
宋迩眯眼看着什么的数额,看清的一瞬间眼睛睁大了些,不动声色地接过,也收入怀中,往楼上去了。
“如此,那就算了,若是届时并无要事就到场恭喜你了。”
陈首青连忙应好,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扯着自己那些人就要跑,其中有个跟着他蛮长时间的弟兄不岔:
“陈哥,那不就是个女人,她就算是京城来的,我看她手底下也没带一个两个人的,那就算是弄死在这儿又怎么样?”
陈首青听完直接停下,抬手就往他天灵盖上来一巴掌:
“蠢货!你自己要想死,别他妈拉上我!不说她出事皇帝要不要问罪,她手底下直属的羑里军是只认她那张脸的!你要不要动动脑子,她要是死在镜城,你这条命够赔几次?!”
那小子瞬间脸都白了,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说什么,但包括他在内陈首青手底下某些还有动手念头的,瞬间就把这个心思散了。
陈首青也郁闷。这一块儿本来就是他的地界,衙门平时也不敢管他,偶尔来一些漂亮女人就和客栈的串通了整点新鲜的。
那样老板娘竟然也不认识人,看到两个漂亮女人还以为是出来玩的就往里加了料,结果没想到碰到了不得了的货色。
陈首青心里暗暗骂,他有个心腹忽然凑上来,对着他耳语:
“那个宋迩可不是什么闲人啊,皇帝信她的很,莫不是来查什么的。”
陈首青心里咯噔一声,撸起袖子又是一阵骂娘,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必须要去和他那个马上要“过门的媳妇”敲打一番,可不能让她毁了他。
宋迩守了彦宁一夜。
她不清楚那个药只是普通的迷药或是什么东西,几乎整夜都在观察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好在一整晚过去都无事发生。
若是要什么的,那她就避无可避的,一定要去和陈首青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