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遇笑着夸了声:“二妹也很乖。”
小妹骄傲地冲小弟哼了声,扬起小脸蛋。
掏出来的糖果糕点有些多,沈东遇给小弟小妹分了分。
分到苏月光时,苏月光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回头,更没有伸手来接。
他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肩膀的衣料被轻轻碰了碰,偏过头来对上了满脸是笑的少年。
心脏被一个小石子砸中了,咚的一声,荡起涟漪。
被碰到的衣料,触着皮肤,酥酥麻麻,连头皮都酥麻起来,四肢百骸犹如被电流过。
他接过糕点,迅速低下头去,小口地一口一口咬着。
沈东遇也捏了一块来吃,从未觉得如此香甜。
水不一会就开了,鸡也彻底咽了气。
热水倒在盆里,烫了一会鸡毛,开始拔。
水还是烫着的,沈东遇手脚麻利,小弟小妹都凑过来,说要帮拔鸡毛,烧火都不安分。
小小的盆都被他们围住了,苏月光想挤上去都没门。
苏月光看了小弟小妹好几眼,想说两句又忍住了,当着沈东遇的面,他不好意思开口,一下子变得悻悻的,撅了撅唇。
沈东遇嘴角噙着笑,温声道:“快去烧火煮粥,等哥哥拔完毛,切些鸡肉下去,熬个鸡肉粥。”
鸡肉尚未下锅,仿佛就已闻到了香味,贪吃的小家伙忙不迭跑去烧火。
平素叫他们去烧火,不点名道姓,谁都不肯去。
这会一个小板凳被他们两个挤着坐,都在说:“我来烧,我来烧。”
苏月光眉眼弯了弯,一偏头看到沈东遇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头滚烫,也不言语,搬了个板凳过来,坐在沈东遇对面,低着头,静静地拔鸡毛。
拔鸡毛挺有意思的,一开始的水很烫,无法下手,苏月光被烫到了,轻轻嘶一声。
沈东遇低声说小心烫。
水很快变得温凉,拨起来也顺手多了,感觉跟拨草差不多,长毛毛孔比较大,拔出来后里头一个个坑坑,把鸡毛拔去,露出鸡肉雪白的身体。
长毛好拨,细小的绒毛就得细细拔去。
两人低着头干活,虽不说话,但也觉得温馨。
粥跟猪食都煮熟了,苏月光舀了些猪食去喂猪,刚刚出锅的猪食很烫,冲了半桶泔水再加些米糠拌一拌,喂猪时再慢一点,一舀一舀往下放。
趁着猪吃饭的功夫,他将猪圈给冲洗了。
冲洗的水一并从槽流入粪坑。
沈东遇提着刀切出许多肉,空剩一个鸡骨架。
大半锅的粥舀起来放在盆里乘凉,小妹舀了几勺拌米糠去喂鸡。
公鸡母鸡咯咯咯在院子里叫半天了。
等苏月光将猪食桶提回来的时候,沈东遇将切好的鸡肉倒进还剩一小半粥的锅里去,开始炖鸡肉粥。
割的肉有点多,苏月光害怕被爹娘说,忍不住说道:“落这么多肉吗?”
沈东遇看着瘦巴巴的小哥儿,抿了抿唇,道:“先吃。”
鸡是他带来的,苏月光也不好再说什么,搬过小凳子,坐在灶口前烧火。
沈东遇将鸡架也剁了,用来炖汤,在小炉里慢慢的熬着。
等鸡肉焖熟要一点时间,沈东遇坐在他旁边,低低打了个哈欠。
苏月光偏头看他,光线昏暗的灶房,火光映在他白净的脸上,漂亮的眼睛有泪珠溢出。
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苏月光有些心疼,道:“你几时起的床?”
闲下来沈东遇就犯困,想打哈欠,生生忍住了那一股冲动,眼角泛出泪水:“挺早的。”
苏月光从怀里掏出手帕,红着脸塞给他:“你先去睡一觉吧,待会喊你,打个盹也好啊。”
沈东遇张了张嘴,苏月光先一步站起来说:“走吧。”
苏北光回来许久,家里在柴房支了张床。
苏月光有些不自在,推开门进房,指着苏北光的床,让他在此先行歇息。
苏月光低低声道:“脏破了些,暂且歇一歇。”
沈东遇实在困得很,坐在床上,一张嘴就想打哈欠,困困顿顿,掌心攥着苏月光送的手帕,鼻音有些重的说:“挺好的,那我先睡一会。”
苏月光看他这副反应有些慢,呆呆的模样,莫名怜惜,想跟他说手怕还我呀,最后还是闭了嘴,柔声道:“嗯,你先睡。”
出去之时,顺手将门关了。
沈东遇躺在床上,将苏月光送的手帕递到唇边,轻轻嗅了嗅,跟他送的香囊一样香香的,这不是他送他的那个手帕。
清新的淡青色,有一点点绣花,很漂亮。
粥焖得久了些,米全开了,稠稠糊糊的,一打开锅盖,浓郁肉香伴着米香扑鼻而来。
小弟小妹馋得直流口水,苏月光想再等等,等沈东遇再睡一会,看弟弟妹妹饿得眼睛发直,还是让他们先吃了,自己蹑手蹑脚推门进去,又看了看睡梦中的男人。
房里光线暗暗的,他睡得很沉,安然恬静,手上还拽着手帕。
苏月光呆呆看着他,不忍心扰他好梦。
天色不早,也该出田了,要不自己先出田,等他再睡一觉,到时跟弟弟妹妹一起去。
苏月光看着男人俊俏的脸蛋,如此想着,谁料男人眼睫蝶翅一样轻轻抖动,下一瞬睁开了眼睛。
苏月光惊慌失措刚要逃,被男人一下子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