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三个人挤在一起,听顾言诉说如何和顾军斗智斗勇的英雄事迹,以及如何买通管家儿子的艰苦过程。
陶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头上的伤的来源,还以为是他家里人打的,登时露出谴责的神色:“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这样对你。”
“就是啊。”顾言假哭,呜呜两声,搂住陶然的肩膀,“世界上缺少你这样的正义勇士为我发声!”
陶然安抚地拍拍他,感觉到一阵力把自己拉开,转头对上沈岑的眼神。
沈岑的声音很淡定:“压到他伤口了。”
陶然赶紧放手了:“嗷嗷,对不起。”
“学弟没压到我啊,你这么凶干嘛?”顾言又要靠上去,这次直接被沈岑的手挡了回去。
回去是刘云熙开的车,他从后视镜瞥到顾言的行为,简直没眼看,朝顾言说:“有点眼力介吧,你确定你爸不会闯到学校接你回去。”
“不会,老顾要面子。”顾言正色,“演出怎么办,得抓紧时间排练了。”
一直没说话的林静默开口:“大后天开始,我们这两天把之前排练过的熟悉一下就行,就是还有一首改编的曲目需要好好弄弄。”
顾言:“通宵?”
林静默:“我没问题。”
刘云熙:“我也行。”
沈岑:“可以。”
陶然:“那我当后勤?”
刘云熙笑笑:“后勤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弟弟,回去睡觉吧,我们自己能解决。”
陶然求助地看向沈岑:“我保证不碍事,给你们点个宵夜买买水我还是可以的。”
“行。”沈岑说道,“累了就回去。”
顾言这下是彻底品出这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了,实际上刚刚他们把他带到车旁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总觉得这两人在牵着手走路。
不过看另外的人都没有反应,他也就没说什么。
久违的自由让他生出感动,他看着窗外陷入沉静。
晚上街道上的人已经很少,他们没有去学校的训练室,转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旧居民楼里面树叶繁茂,大晚上有人在打麻将,有人在吃烧烤,各种声音混到一起,很有烟火气息。
面前的大门是猪肝色的,都掉漆了,四周墙面贴着各色小广告,常年失修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打开门,内部的景象让陶然感到意外。
专业的隔音条还有录音室,配备可以供人休息的沙发,关上门后外面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刘云熙把带来的东西放下:“都好久没来这里了,我们的初代秘密基地。随便逛随便看。”
确实是好久没来,有些摆件上都沾灰了。
陶然大拇指上沾上灰,抽了两张纸出来:“我擦灰,你们排练。”
沈岑擒住他的手:“不用,明天会有人来,你随便找个地方待着玩手机就好。”
沙发上还算干净,陶然瞥了一眼:“哦哦,那行,你们要是需要我做什么就叫我,音乐方面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刘云熙怜爱地拍拍他:“那边的乐器都可以玩儿,你下次肯定能唱得更好的。”
陶然:“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我?”
刘云熙:“不是感觉孩子,我就是在阴阳你。”
“谢谢你啊,再见。”陶然陷入沙发,假装很忙地玩手机。
这次乐队参加的节目是国内最出名的乐队综艺,他们队作为踢馆乐队去踢馆,从一开始就在网上引起热议,如果能留下来,对乐队的名气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问题就出在选曲上,当前他们乐队的曲子旋律感太强,偏文艺,其实是不适合在大银幕上演出的。
上次学校的演出,沈岑对他们的一些歌曲进行改编,在里面加入一些重金属元素,反馈还不错,算是一次先导试验。
可节目突然发了通知,所有踢馆乐队都不能使用自己已经发布的歌曲,他们只有重新选歌,去和别人商定版权问题,这才耽误这么久都没排练。
房间里面不一会儿就传来音乐声,鼓点声声入耳,陶然在外面待着听指挥,没有打扰他们排练。
没排练几遍,断断续续的歌曲就变得流利,且一次比一次流利。
顾言是伤号,没强迫自己训练,每练几首就出来找陶然聊聊天,凌晨三点的时候终于被刘云熙从训练室里面赶出来了。
他精神头好得吓人,一点看不出伤号的样子,坐在陶然旁边跟他说话。
陶然困了,回话变得慢吞吞,但还是回,每次只说一两个字。
好在顾言是会自言自语的类型,声情并茂地跟陶然描绘他走上音乐之路的艰辛,讲到动情之处发现身旁的人已经很久没回话了,一转头,陶然果然睡了。
他睡姿不讲究,拿手当枕头脸都被压变形了,可能是冷,整个人都蜷缩着。
顾言默默盯了他两秒钟,大发慈悲地把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一瞬间,那件外套就回到了顾言的怀里。
沈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蹲跪在沙发前抱起陶然,陶然往他怀里埋,梦语:“沈岑?”
沈岑嗯一声:“睡你的。”
顾言这才彻底品出他们俩的不对劲:“你你你,你们!”